李宏宇哽咽道:"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你看一下我們山城的繁華,在這裡,貧困比什麼都羞恥。"
田平安望著星空,
"她每天對著鏡子練習普通話,就為掩蓋彝語口音;
拚命讀書到深夜,就為拿到那一等獎學金..."
月光如水銀般瀉在長江政法大學蜿蜒的小徑上,斑駁的樹影在石階上搖曳如泣。
田平安突然在通往情人島的岔路口停下腳步,望向那片被夜霧籠罩的湖心島。
"陪我過去最後看一眼吧,"他的聲音輕得像破碎的羽毛,"等畢業證拿到手,我就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
李宏宇望著好友龐大而稍顯佝僂的背影,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兩人沉默地踏過吱呀作響的鬆木橋,橋下倒映的月光被漣漪揉碎成萬千銀屑。
情人島中央那棵百年黃桷樹依舊枝繁葉茂,虯結的根須如蒼龍般盤踞在青石板上。
田平安緩緩撫摸著樹乾上深刻的紋路,忽然哽咽道:
"就在這兒...她第一次叫我田老師..."
淚水無聲滑過他圓潤的臉頰,
"那晚排《羅密歐與朱麗葉》,她念台詞時緊張得直抖,我就手把手教她握擀麵杖..."
他的聲音突然破碎成哽咽,在夜風中顫抖著:
"那晚排完戲,她累得坐在這個石凳上...
月光照著她的銀蝴蝶胸針,一閃一閃像墜落的星星..."
淚水無聲滑過他圓潤的臉頰,
"我偷偷數她的睫毛,整整132根...
後來她輕輕拉住我的手,把整個人都交給了我..."
他的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石凳:
"就在這兒...我嘗到了這輩子最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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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石凳還在,我的朱麗葉卻..."
哽咽聲被夜風卷走,散作滿島嗚咽的鬆濤。
李宏宇看見好友的淚水大顆砸在石凳上,那上麵似乎還留著兩個年輕人相擁時的體溫。
他猛地揪住自己頭發蹲了下去,指節在青石上磕出悶響:
"都怪我!要不是我玩弄張迪南的感情...要不是我說那些混賬話..."
"倒退十年,"
田平安望著漆黑湖麵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淬火的鋼,
"你這樣的早該吃槍子了——83年嚴打時,流氓罪最高可判死刑。"
他的手指深深摳進樹皮,留下帶血的劃痕,
"現在法律進步了,講究人權了,可這不是你肆無忌憚的理由!
法治保護的是正當權利,不是放縱私欲的通行證!"
李宏宇突然瘋狂捶打樹乾,鮮血從指縫滲出:
"槍斃我吧老大!現在就去公安局自首!讓我給洪梅償命!"
田平安卻輕輕按住他顫抖的肩:
"活著贖罪比死更難...你要帶著這份愧疚,替她看完所有她來不及看的日出。"
遠處傳來末班輪渡的汽笛,驚起小島夜棲的小鳥。
兩個年輕人的剪影在月光下劇烈顫抖,如同被狂風摧折的香樟枝椏。
宿舍樓的燈光近在眼前,卻照不亮這段被鮮血染紅的青春。
有些愛恨,早已在黑暗中生根發芽,在嫉妒的澆灌下,最終結出致命的果實。
山城的夜風吹得黃桷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個永遠無法挽回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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