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夢瑩手指嘲諷地劃過空氣:
"心理學概念能當飯吃嗎?"
田平安突然彎腰拾起地上的擀麵杖,用斷口處指著她心口:
"那我們就談點實在的——你以為他真會為你離婚?"
他的聲音突然摻了蜜似的軟下來:
"他辦公室抽屜最底層壓著鐵玫瑰的摔跤獎狀,錢包裡藏著女兒用作業本折的千紙鶴...你隻是他減壓的玩具,就像..."
他忽然想起公路大酒店那兩個陪唱的女孩,芳芳和倩倩:
"就像練歌房裡養著給小費就能摸一把的小雞。"
袁夢瑩揚手要扇他耳光,卻被田平安用擀麵杖輕輕格開。
木棍靈巧地旋了半圈,柄端不輕不重點在她腕間麻筋上——她整條胳膊霎時酸軟得抬不起來。
"你!"她踉蹌後退,脊背撞上冰冷的檔案櫃,震得頂上一摞案卷嘩啦啦滑落。
袁父見狀要撲上來,袁母的皮革圍裙嘩啦作響。
田平安卻笑著將擀麵杖拋回給他們:
"伯父伯母彆急——我哪兒真會打她?我心疼她還來不及呢!"
他忽然對著袁夢瑩眨眨眼:
"袁姐,我這套姬氏棍法可還入眼?"
袁夢瑩揉著發麻的手腕冷笑:
"好個姬氏棍法...不過是恃強淩弱罷了!"
田平安圓潤的臉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個世界不就是叢林法則嗎?"
他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檔案櫃的鐵皮,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強者恒強——就像鐘家能讓你全家寸步難行,包括你;
弱者恒弱——就像你父母二十年工齡還擠在筒子樓。"
袁夢瑩突然癱軟在地,嚎啕聲震得窗玻璃嗡嗡作響。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瘦弱的脊背在真絲裙下劇烈起伏。
袁母慌忙撲過來攙扶:"瑩瑩啊...這世道..."
她枯瘦的手顫抖著拍女兒後背,
"跟這天殺的老天爺抗爭...哪有那麼容易..."
昏暗的燈光將母女倆的影子投在地板上,扭曲得像被風雨摧殘的蘆葦。
田平安忽然向前逼近一步,溫熱的呼吸拂過袁夢瑩顫抖的睫毛:
"但強者鏈上還有更強者——
現在有個機會輪到你選:繼續當食物鏈底端的兔子,還是...吃掉欺負兔子的狐狸。"
袁夢瑩的呼吸驟然急促:"什麼意思?你說明白!"
"現在有個機會——省廳要開展刑偵信息化建設培訓,培訓期半年。"
他低下頭平視著她:"結業後分配到各市局籌備數據庫。如果你去..."
他的指尖輕點檔案櫃,
"成績優異的話,大概率能調進市局刑偵處。
這個名額——是我今天下午特意找省廳張力處長特批的。
武局長那裡我也請示過了,我們局隻有你去最合適。
你要不要去?"
袁夢瑩死死咬著下唇,蒼白的唇瓣被咬出深痕,手指無意識地將裙帶絞成死結。
"選吧。"田平安抬頭望向天花板,"等你哭完這五分鐘——眼淚是弱者的麻醉劑,卻是強者的蒸餾水。"
袁夢瑩還有猶豫。
袁父搶前一步:"半年培訓...分到市局?"
他突然用力拍大腿,"去!必須去!去市局肯定能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