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第二天，邢鈺清進行完體能訓練，換下網球衣裙，緊接著驅車前往一家熟悉的網球訓練場館的咖啡廳。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麵上，邢鈺清和對麵坐著的男人相對無言，端著咖啡過來的服務生打斷了二人的沉默。
對麵的男人不太耐煩地看著手中的體能訓練表，皺著眉頭，仿佛對這場會談並不抱太多期待。
“教練，我知道，您現在手上的資源非常多，但沒有人比您更了解我的打法。我知道，產後複出確實有風險，可我……”邢鈺清頓了頓，抬起頭堅定地說：“我從沒放棄過對世界第一的追求！”
聽到邢鈺清開口說話，劉誌文才放下手中的體能記錄，抬頭看著她，延伸複雜：“鈺清，我當然知道，也從不否認你的天賦。但是網球可不是單靠決心就能贏的，尤其是你剛生育沒多久，身體恢複、比賽節奏、心理狀態……每一個環節對你來說都是一個考驗。你是一個母親……”
“不！我不認可你說的。我首先是什麼身份？我不認為生了孩子，我就首先是母親，然後才是其他。相反，我覺得我首先還是一名網球運動員，隻是在職業生涯中途去生了一個孩子。確實，生育對我的身體體能和心理狀態會帶來影響，但我也依然認為我的網球天賦、體能天賦都會幫助我克服這些困難。”
劉誌文沉默了一會兒，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不認可邢鈺清的觀點，隻好繼續拒絕道：“抱歉，我已經帶了兩個年輕選手，他們狀態正好，我分不出更多時間了。”
“她們倆多大？我的第一個冠軍是在我21歲的時候奪得的，你覺得她們有機會在賽場上贏過我嗎？一個產後複出的‘母親’？！那讓我們拭目以待。”
邢鈺清喝完杯中的黑咖啡，緩和了一下態度：“教練，好久沒見了，我們來場友誼賽？”
“你不需要向我證明什麼……”
不等劉誌文說完，邢鈺清便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我沒有想向誰證明什麼，隻是確實好久不見了，這次來拜訪你，總要切磋一下，以前我們不也經常互相切磋，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邢鈺清扭頭離開。
劉誌文望著邢鈺清離開的背影，心裡空落落的，仿佛他錯過了什麼東西，他甩了甩腦袋，回到訓練場。
被拒絕的邢鈺清並沒有氣餒，劉誌文隻是她的其中一個選擇，說實話，他們合作的前幾年，邢鈺清並沒有那麼愉快，劉誌文並不是一個特彆優秀的主教練，隻是因為熟悉，兩個人不需要磨合，所以她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他。既然現在他不願意做自己主教練，她無非是要多花一些功夫去找新的主教練了。
之後，在她繁忙的訓練之餘，她便經常和團隊的其他人，偶爾是經紀人，偶爾是體能訓練師，偶爾是陪練員，或者幾人一起麵試、試訓多個候選人。
“剛才那個人當主教練不太行，他根本是來刷簡曆的，壓根兒沒研究過我的技術特點，也不了解當前世界排名前三十的女網球運動員的特點。”在又麵試了一個人之後，邢鈺清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那怎麼辦，還麵試嗎？今天還有最後一個。”經紀人問。
“最後一個，當然得麵了，誰，叫什麼，指導過名網球選手嗎？”邢鈺清問道。
“看簡曆是沒有。”
“那她怎麼通過的簡曆篩選？”
“有人推薦來的。”
“走後門？那倒無所謂，希望她有那個實力擔當得起我的主教練之位。叫她進來吧。”
“cut!”導演不是很滿意，及時叫停，“林年，剛才的語氣不夠衝，我覺得經過多次麵試，你應該表現出疲累，又是經過一天的訓練下來，還是尋不到適合的主教練，你既生氣又疲憊，因此有些控製不住語氣。而且，你這個角色氣場還是很強大的，說話可以更斬釘截鐵一些。再來一條哈。”
下一場戲開始，一個身材瘦削、麵容清秀的年輕女人推開門，微微低頭走了進來。她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膚色是很自然的小麥膚色，背著一個有些老舊的網球包，沒有透露出任何名牌教練的氣質，但看她走進來的姿態，步伐穩健，眼神清涼。
“你好，我叫陳曦。”她停在桌子前，伸出手，語氣平和卻帶著些微緊張。
邢鈺清沒有起身，但還是伸出手回握：“請坐！”低頭翻開她的簡曆，幾乎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執教經曆，唯一亮點，可能是她在某所大學時的運動分析學背景，以及她自己研發的一套網球數據模型。
“這個網球數據模型是什麼？”不等經紀人開口問，邢鈺清率先發問。
“網球比賽是有規律的，根據數據分析，我們可以預測對手的關鍵得分手段，同時設計出針對性的反製策略。”
“哦？”邢鈺清很感興趣地坐直了身體。
“這裡有投影嗎？”陳曦問道，等大家找來一根線，將陳曦筆記本和投影屏幕連接，陳曦才開始解釋自己的這一套網球數據分析模型。
一投影，邢鈺清和其他人看著跳出的一個個表格和圖表，密密麻麻的數據鋪陳開來，讓人看得兩眼發暈，邢鈺清和經紀人對視一眼，天平已經開始向她傾斜。
“這些是邢女士停賽前三年的比賽數據，包括每一場比賽的擊球成功率，非受迫性失誤位置分布，以及發球局中戰術偏好。比如您的對手是偏好底線對拉的選手時，您的反拍得分率是正手的1.7倍，但這部分在最近兩年的表現有所下降，特彆是在您對陣更高壓迫性打法的對手時……”
邢鈺清微微一愣，目光停留在那些清晰的圖表和數據上。她聽著陳曦說出的問題，回憶著當時的狀態，發現她說得都沒錯，自己在賽後分析階段也表達過類似的感受，但好像沒有被主教練重視。
“我不僅研究了您，還研究了整個職業賽場的大部分選手，”陳曦點開另一個表格，上麵是當前排名前十的男性和女性網球選手的戰術數據、心理分析和身體狀態評估，“我知道，如果隻講數據，您肯定會認為我隻是紙上談兵，但我這裡還有一套實際的訓練方法，特意針對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指定的。我特意拜訪了婦產科醫生，閱讀了身體激素水平對體能的影響等相關文章。如果我能通過這次麵試，進入試訓環節，您就能親身感受到這套方法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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