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洗了澡，睡覺真是比往日舒坦許多。
山洞裡也沒了令人窒息的腳臭味。
何春花躺床上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然而。
就在她以為要一夜好眠的時候，床簾那頭傳來一聲暴喝。
“多寶！”
這頭睡著的幾人渾身嚇的一顫。
何春花感覺自己魂兒都丟了一半兒，從床上彈坐而起。
還未等她回過神來。
緊接著，就聽到柳大夫迷迷糊糊的詢問，“下雨了嗎？”
然後，是大牛帶著歉意的回複，“…不是…是孩子尿床了……”
“多寶，你怎麼回事？這麼大的孩子還尿床？”
柳大夫摸摸濕潤的褥子，崩潰的哀嚎。
幾乎同時，山洞裡炸開了鍋。
那頭睡著的男人們紛紛叫喊著跳了起來。
趙嬸子和劉嫂子穿上衣服，衝出去生火烤被子。
三郎被驚醒的哭嚎聲。
何春花哄孩子的吟哦聲。
大牛揍多寶的罵聲。
多寶的求饒聲。
李老頭跟柳大夫和李滿倉道歉聲。
聲聲入耳，比趕集還熱鬨。
何春花的美夢被吵醒，可是看著多寶哭的抽抽搭搭的可憐樣兒，又覺得十分好笑。
一群人，大半夜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童子尿，折騰的忙到了天泛起魚肚白，才又繼續睡下。
雖然睡的晚，可眼下實在有太多事要做，他們依然早早起了床。
吃過飯，何春花依舊是燒陶器。
昨天的那四個盆，這麼多人洗澡顯然不夠用。
現在雖說不用太講究。
至少男人和女人用的盆得分開吧？
洗澡和洗腳的盆得分開吧？
裝菜的盆，洗碗的盆。
處處都缺盆！
何春花看著這堆泥直歎氣，卻又無可奈何。
這一次，李老頭不許兩個孫子再玩泥巴了。
昨晚上就是玩泥巴惹的禍。
多寶八歲大的孩子，早就不尿床了。
昨兒因著新得了杯子，而且是他親手做的，自己獨有的。
難免興奮異常，得著空就要倒杯水，喜滋滋喝上一口。
結果，晚上睡覺，做夢要上茅房，把一床的男人送到了有味道的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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