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什麼時候,手藝人都餓不死。
所以再簡單的技術秘方,都是不外傳的。
這是彆人賴以生存的本事,是彆人吃飯的碗。
誰願意讓彆人從自己碗裡搶食吃?
所以,燒磚這門手藝,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學。
在他們李家村,黃泥磚做的好的人,都能受村裡人敬重。
就怕哪天,自家起房子需要求到彆人門下。
而這比黃泥磚更好的土磚,如今卻被何春花輕輕鬆鬆做了出來,誰能忍住不激動?
幾個人拿上磚,仿佛抱著金疙瘩一樣,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何春花燒的磚雖然被煙熏的有點發黑,但也算得上結實。
李滿倉甚至還拿起磚頭往地上摔,發現隻掉了點碎末,探究的看了她好幾眼。
於是,欣賞完土磚的李老頭,立馬就拍板了,
“大牛,你今兒晚上下山一趟,去我們屋裡找找我做木工的工具!”
大牛累了一天,眼下飯還沒吃進嘴裡。
自己爹又要安排他活兒,立刻愁的摳腦殼,“爹,這不是有盆了嗎?用不著您出手了吧?”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戶,最要緊的是兩件事。
一是田。
二是屋。
所以做磚這事兒十分重要。
見大牛反駁他,雖然瞪他一眼,但還是耐心的跟他解釋,
“我得拿木頭做個模子出來,這樣做出來的泥磚大小一樣,也加快速度了不是?”
說完,又氣不過自己兒子實在太蠢,這點事兒都轉不過彎來。
忍不住哼一聲,斥罵道:“就算不用做模子,以後蓋房子,你不要門窗?不要床板?你打算睡一輩子豬窩?”
他們這些天都是用草鋪地上睡。
跟豬窩唯一的區彆是,上麵還墊了層褥子。
何春花不得不承認,他的描述很貼切,又很紮心。
大牛也被這句話刺激到了,他是人,他不是豬,他怎能睡豬窩呢。
於是,用不著多勸。
當天晚上,大牛便拉著李滿倉又下了山。
李老頭那一套做木工的工具,他寶貝的緊。
農民一年到頭種了糧食交了稅,剩不下多少。
那些日常要用的柴米油鹽,人情往來,都靠他做些木凳子木碗的賣了換錢。
所以,他每次做完木工活兒,就會把它仔細收起來,放在床底下。
隻是之前李老頭實在怕村裡還有流匪,就沒提回去找工具這茬事兒。
可如今,這工具是不得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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