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覺得何春花這單薄的小身板翻不出什麼花樣。
他們連找根草繩子把她綁起來的想法都沒有,
就讓何春花這樣大喇喇走在幾人中間。
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何春花無奈的歎口氣。
隨後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她接下來要見的可是土匪頭子,絕對不會像五虎那樣好糊弄。
何春花目不斜視,一路跟著五虎往村裡走。
一路上零零散散碰到了三四十號人。
有老人,有孩子,有婦人。
衣衫襤褸,神情麻木。
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在路邊的草叢田埂上找些什麼。
看來這是被逼急了的難民抱團取暖做了土匪。
雖說比那些真正殺人如麻的土匪少了些攻擊力。
但何春花依然不敢放鬆下來。
碰到荒年,易子而食的情況都屢屢發生,她可不覺得一群陌生人會對自己心存善意。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戰亂中的人,在連活著都要費儘力氣的時候,誰還顧得上禮義廉恥和善良誠信呢?
何春花沒心思去評判他們是可憐,還是可恨。
隻緩緩吐出一口氣,儘量不讓人察覺她的害怕與緊張。
隨著路上拿著木棍的漢子越來越多,何春花也到了目的地。
這裡差不多快要到村口,估摸著怕其他人闖入他們的領地。
所以不時有青壯年四處巡邏。
怪不得他們在下山時沒發現有人進了村,原來彆人都守在了村口。
可能他們也沒想到山上居然還有人,這才沒把村尾守著。
她來的這處是村裡平時曬糧食的道場,此時這處空地上已經搭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窩棚。
而搭這些窩棚所用的木料,很顯然是拆除村裡這些殘房的。
何春花跟著五虎在一個寬大棚子前站定。
然後看著五虎進去說了些什麼,隨後將何春花叫了進去。
掀了厚實的草簾子進去,就見五虎和另外三個身形瘦削的漢子坐在下首。
一身普通農夫打扮,並沒有什麼不同。
中間坐著的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男人,估摸著就是他們的老大哥了。
就在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何春花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個人周身的氣息與其他人截然不同,讓她從內心深處生出恐懼。
他殺過人。
這個念頭在何春花腦子裡一下子炸開,恐懼感便從腳底心直衝天靈蓋。
何春花強裝鎮定,朝他拱手行禮。
隨即,渾厚響亮的聲音響起,“你有法子讓我們以後都不用挨餓?”
“是”何春花與他對視,點頭應答。
雙手緊握,指尖掐著自己手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不能露怯。
眼下是他們需要她提供方法,讓他們活下去,是他們有求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