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頭也從柳大夫的回話中提取到了關鍵詞,慢悠悠磕著南瓜籽,看著李老頭問道,
“春花娘子是他的侄女,那你是?”
他昨天問戴夢茹這一家子都是什麼情況,那小姑娘隻知道搖頭。
今兒聽了這一大家子之間的稱呼,著實把他搞糊塗了。
昨天晚上何春花就跟自己說過了,官爺問什麼照實說就是,不必隱瞞。
雖然陳軍頭周身氣勢懾人,但並沒有什麼架子,問的也不是什麼刁鑽的問題。
所以李老頭便把他們這一大家子的關係說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你們不是一家人,那怎麼會在一起生活這麼久?”
這話一出,李老頭便忍不住哼了一聲,
“這一家人有時候還不如外人,經過這一場變故,我也算看明白了,這親疏遠近,可不是以血緣關係來衡量的。”
陳軍頭一聽,心裡便嘿了一聲。
這是有故事啊,那他正好把這一家子底細摸個清楚,於是十分捧場的接話道,
“哦?這話是從何說起?”
李老頭好像一下子被這個問題打通了任督二脈。
在這山上待了近兩年,鬼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
然而,一直沒有人傾聽他們的遭遇。
他心裡憋得慌,所以開始滔滔不絕的跟他陳軍頭講起來。
從小兒子把瘸了腿的他丟下,到春花一家子勸他上山,再到怎麼開荒等等,說了個明明白白。
“軍爺彆看我們桌子上擺了一大堆吃的,日子看似過的豐衣足食。
你是不知道我們每餐飯用多少鹽都是數好了的,一點兒不敢多放。
還有那米飯,早就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了……
要不是我這乾女兒四處找野菜,我們怕是活不到現在。
這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擔心被流匪打劫。
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如今還安不安全,說不定過兩天我們還得往深處搬……”
李老頭雖說有些故意賣慘,但也帶了十足的真情實感。
邊說邊拿袖子擦眼淚。
他們今兒可是為了解決草藥和糧食問題的,如今啥也沒撈著,這老漢就要提搬家,以後找他們不是更難了。
陳軍頭眼角抽了抽,笑著勸他,
“老丈彆擔心,踏踏實實在這裡住著,眼下俞州府已經安定下來,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李老頭一邊揩眼角一邊點頭,
“這是自然,有您的英明領導,李家村肯定能越來越好。
隻是我們這處常有野獸出沒,所以周邊布下了不少陷阱,
這些日子上山摘野菜的不少,怕是會誤傷……”
李老頭話說的很含蓄,意思卻很明顯。
要是有人闖到這裡生亂,他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陳軍頭的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
“有人上山摘野菜這事兒不可避免,大家都要活命。
但是我會告誡他們不往深山裡去,若是有人硬闖,你們隻管大棒子打出去便是。”
“那太好了,多謝軍爺”李老頭連連拱手道謝。
陳軍頭擺擺手,怕他又開始賣慘,趕緊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