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流民各自返鄉,醫棚也會撤走,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安心下山生活了。”
“是流民必須返鄉嗎?那不願意返鄉的會如何?”
問這話的是戴秀才,他已經把這裡當做自己家了,再說家鄉早已沒什麼牽掛,他是真不想回去。
“老丈放心,那麼多流民,總有些人有這樣那樣的情況,不想回家的。
隻要他們不生事,便可在此處落戶籍住下。”
戴秀才臉上帶著些笑意,吐出一口氣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流民都會返鄉,那是不是二牛也要回來了?”
大牛雖然生氣自己弟弟當初做那事太不地道,可是眼下自己日子過得舒心,對往事就沒那麼耿耿於懷了。
畢竟血濃於水,做弟弟的做錯了事,揍他一頓就算了。
他心裡還是盼著自家弟弟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
李老頭聽了這話,卻把頭一偏,恨聲道,
“你還記掛著那個畜生乾什麼?我早當他死了!”
話雖這樣說,可是耳朵卻豎的直溜溜的,隻等著大貴的答複。
“這也要看他們都去了哪裡,若是距離近,這幾日也該回來了,若是遠那可就說不準了。”
這個答案何春花無力吐槽。
聽君一席話,就是一席話。
大貴也察覺到自己好像說了一句廢話,不好意思的朝他們笑笑,又繼續說道,
“正好明兒有兄弟要上山給我們送藥來,我跟他們交代一聲,若是二牛兄弟回來了,給我們遞個消息。”
李老頭擺擺手,
“甭來遞消息,他若是回來了,直接讓他麻溜的滾來見我,難不成還要我先去看他不成?”
做老子的,哪兒有放下身段去跟兒子低頭的。
而且,這二牛要是懂點事,就該早點來負荊請罪,求他原諒!
李老頭越說,胡子翹的越厲害。
隻是記著對麵坐著的是軍爺,努力克製情緒,不讓自己說出什麼臟話來。
大貴雖然有些不解這老丈突然生什麼氣,但還是點頭應下了。
一場雪下了三日,李老頭也在洞口背著手伸長了脖子望了三日。
成天冷風吹著,風寒自然就找上了門。
第三天夜裡就開始發燒說胡話,閉著眼睛流淚,喊二牛的名字。
不僅把一群人嚇的人仰馬翻,
看他這般可憐的慈父模樣,他們也跟著掉了不少眼淚。
等他這場病好,山上的雪都化了好幾日。
羅軍爺也給他們遞了消息,李家村的人回來了。
隻不過,裡麵沒有二牛。
李老頭身形晃了又晃,最終還是決定下山一趟,去看看都回來了哪些人。
眾人知道,他這是想打聽一下二牛的情況。
所以也並不阻攔,隻給他裹的嚴嚴實實,以防又凍病了。
正好馬上就要過年,何春花想著把柳大夫接回來,就和李滿倉、大牛一起陪著他下山。
幾人到了山下,已是晌午,各家正在準備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