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牛說的,李老頭雖然時常罵他們,可最是心軟不過。
今兒何春花兩人一走,吳氏就開始抹眼淚賣慘,說自己眼下日子艱難,活不下去了。
李老頭看著自己大哥哥也紅了眼偏過頭不說話。
就說明天給他們送些糧食來,先把日子熬過去。
何春花想著,這事兒也不是她能做主拍板的,家裡還有趙氏他們呢。
所以便勸大牛消消氣,等回家了再商量。
趙氏知道今兒李老頭是下山打聽消息去了,老早就伸長了脖子盼著。
沒成想,就看著李老頭黑著臉回來,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問了好幾遍,李老頭這才橫著眉毛說道,
“你還管他做什麼,他去給彆人家做兒子了,以後咱們就當他死了吧!”
趙氏聽的雲裡霧裡,急的眼淚一串串往下掉,
“你說清楚,他怎麼就給彆人做兒子去了?”
李老頭哼了一聲,“問你兒子去!”
然後越過眾人去山洞尋了把鋤頭,往麥地去了。
趙氏又急又氣,指著李老頭遠去的背影就開始哭起來,
“問你什麼都不說,我給豬一棒子它還知道放個屁呢!”
何春花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解決柳大夫的住宿問題。
他的房間如今大貴幾個傷兵住著,所以便安排他與戴秀才同住。
作為一個中間人,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又引著柳大夫去和大貴霍知雨幾人認識。
聽著趙氏在這邊哭,何春花也顧不上許多,連忙跑過來,將她扶到竹亭裡坐著。
劉氏推了低著頭不吭聲的大牛一把,催促他,
“你快說啊,你看把娘急成什麼樣子了!”
大牛哼一聲,隨後偏過頭,梗著脖子說道,
“爹這句話說的沒錯,我看你還不如當他死了,有什麼好問的!”
趙氏捂著胸口,手指頭恨不得戳到大牛臉上,
“你們父子倆都是一樣的狗脾氣,你就算要我死,也要死個明白吧!”
看趙氏這副模樣,何春花也著急的不行,
“大哥,結果是好是壞,你都得告訴我們,總不能這樣說一半兒留一半兒的讓人瞎擔心。”
“我看我們之前就是瞎擔心。”大牛哼了一聲,
“人家打從逃荒開始,就攀上了自己的大舅哥過好日子去了,還讓人給我們帶話呢,叫我們彆惦記他,隻當他死了。”
二牛的大舅哥是在鎮上開豬肉鋪子的,家境比之李老頭他們,殷實不少。
那日兩口子跟村裡人一起逃了出去,沒過幾日就在半道上遇上自己媳婦徐小蘭家的兩位哥哥。
平日裡徐小蘭就總愛往娘家跑,隻是他們家裡著實沒什麼好東西,所以談不上貼補娘家,趙氏對這小兒媳婦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在這個關頭,碰上了自家哥哥,徐小蘭自然是要跟著他們的。
於是二牛就跟李家村的人分道揚鑣了。
聽到自己兒子沒出什麼意外,趙氏心裡也算舒坦了點。
拿帕子擦了眼淚,又問道,“那他們可回了鎮上?”
大牛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也不認我們了,隨他去吧!”
趙氏就算再著急,也知道如今外麵亂著,鎮上必然是去不得,也隻得把這事兒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