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田裡又沒什麼活兒,再說這地裡的莊稼一向是李老頭照看的,他們這些年輕人根本就沒花心思在這上麵。
所以等李滿倉回來,眾人便問他這是去了哪裡。
李滿倉卻支支吾吾,隻說下雨在家裡悶的發慌,出去轉轉。
這話說出來,其他人信不信何春花並不知道,她卻是第一個不信的。
不過她當時並沒有問出來,隻等兩人都躺到了床上,何春花才開口,
“老實交代,你今兒到底乾嘛去了?”
何春花側臥在床上,撐著腦袋看他。
李滿倉本已經準備閉上眼睛睡覺,聽到這話,也跟著側過身,麵向何春花,
笑吟吟的看著她,“娘子,你如今怎的這般關心為夫?”
兩人雖說一直躺在一張床上,但卻一直都是一人一床被子,從未越界。
也從不曾躺床上聊過天,何春花突然覺得這樣有些曖昧,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理不直氣也壯的回嘴,
“你少打岔,問你什麼你直說便是。”
“我去找野豬了”
李滿倉說的雲淡風輕,何春花卻聽得眼角抽了抽,
“又去找野豬?”
這山裡的野豬也是夠慘的,年年都要被他們嚇一回。
去年過年前那一回,李滿倉和大貴幾人翻了好幾座山才尋到野豬的蹤跡,估計就是被他們嚇得不敢往這邊來了。
“俗話說,窮家富路。
咱們既要去縣裡,還是多備點銀錢比較好,
所以我想著去山裡碰碰運氣,要是能獵頭熊更好,如果不能,有頭野豬也能換些錢……”
何春花倒吸一口涼氣,“你還想捕熊?那熊比野豬還要凶殘,一巴掌能把你拍飛……”
而李滿倉的笑容更甚,“我這不是想著多賺點錢,好給娘子買件漂亮衣裳嘛,你前幾日把那件兔皮鬥篷賣了,我看著心裡難受。”
原來是為了這事?
何春花心裡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隨後又將腦袋往被窩外邊挪了挪,狐疑的問他,
“這是我的衣裳,你心裡難受什麼?”
李滿倉幽幽吐出一口氣,“我是覺得自己太過沒用了些,竟然讓我的妻子典當衣物去換錢……”
還沒等李滿倉說完,何春花便急忙打斷他,
“你彆這樣說,這裡正是我要當的,是我要花錢買糧種借給村裡人,要不是因為這,也不至於去把衣服當了,這根本怪不了你。”
“再說,馬上開春了,這鬥篷也穿不上,等秋天我們捉些兔子,再做一件便是。”
“娘子,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李滿倉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何春花被問的愣了愣,臉上浮起一團紅暈,立刻翻個身背對李滿倉,
“我安慰你個屁!我是在陳述事實!”
“好好好,陳述事實。”李滿倉重複她的話,言語裡帶著些笑意。
就在何春花以為他不會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李滿倉的聲音又響起,
“那娘子再給我幾日時間,等我再去山裡尋一尋。”
“嗯”何春花甕聲甕氣的答。
過了許久,又終究還是不放心,叮囑他道:“你就逮隻野豬行了,碰到熊還是趕緊跑吧,孩子們不能沒有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