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江麵的霧氣還沒散儘,晨霧像一鍋煮沸的牛油火鍋湯底,稠得能撈出三斤花椒。項楚把臉埋在潮濕的迷彩服領口裡,聽著四百多雙軍靴碾過碎石子。重慶八月的高溫把迷彩服黏在背上,偽裝油彩在臉上畫出兩條青痕。
"今天玩點刺激的!"張教官的粗獷的口音混著哨聲炸響,"兩人三足穿越火線!現在——抽簽分組!"
片刻後。
"21號!21號在哪兒?"教官的喇叭聲刺破濃霧。
項楚盯著手裡皺巴巴的紙條,身後突然響起鞋跟碾碎石子的脆響。回頭看見朱知遠正在走過來。
"緣分啊項同學。"朱知遠晃著同號紙條,"先說好,待會你要是順拐,爺們兒直接給你腿打折。"
十五分鐘後,所有人準備完畢。
隨著張教官哨聲響起,數百道迷彩色人影在障礙賽道前蠕動。楊玄那口京片子穿透力極強:"嘿!周少爺,您這金貴腿腳能行嗎?要不我給您雇個黃包車?"
"儂腦子瓦特啦?"周子墨的白手套在霧氣裡格外紮眼,"這是阿瑪尼限量款運動護膝好伐!"
眾人就這樣歪歪扭扭的,來到了本次訓練的第一關:死亡獨木橋。
“各就位!開始!”
當發令槍的硝煙混入江霧時,項楚感覺右腿突然被拽向前方。朱知遠像頭衝破牢籠的豹子,拖著他直撲十米開外的圓木橋。
"一二!一二!"朱知遠的口號聲帶著他獨有的鬆弛感。
項楚的左腳剛踏上濕滑的圓木,就聽見後方傳來重物落水聲。
楊玄和莊奕賢的"京滬特快"側翻在泥潭裡。
楊玄天生的自來熟,使得他跟誰在一起都不拿自己當外人。這讓周子墨一開始很不適應。他從小的家庭教育,似乎並不支持他這麼接地氣的跟人在泥裡摸爬滾打。他也嘗試著反駁過幾次,奈何對楊玄實在沒有作用。
這人耳朵就好像裝了過濾器一樣,會自覺的將所有不好的話過濾掉,隻聽到他自己想聽到的話。
一來二去的,周子墨乾脆也就放棄了。
秉持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乾脆也直接開啟鬥嘴模式。
"撒手!你丫扯我褲腰帶乾啥!"
"要死啦!儂摸到哪裡去了!"
項楚憋笑憋得肋骨生疼,突然重心一歪。朱知遠的迷彩背心擦過他鼻尖,摸爬滾打後的身體上,獨有的汗臭味掃過他的臉頰。
"發什麼呆!當這是西湖斷橋相會啊!"
白虎的東北大嗓門突然炸響:"老馬!上活兒!"
隻見那對"陝北大漢"組合,五大三粗的的體型被綁在一起,兩個人甩著膀子跑過來,愣是跑出一種軍用大卡車的氣勢。
“一、二、三,跳。”
兩個大漢縱身一躍跳上獨木橋,兩人的大腿比獨木橋都粗,身體晃晃悠悠的前進,有種西門塔爾牛賣萌的反差感。
莊奕賢和孟凡是第三組跳上獨木橋的,兩個人配合非常默契,加上有孟凡的領域輔助,隻需要稍微修改了一下重力,兩人隻是在獨木橋上踩了一下,便直接躍到了泥潭對麵。
最生猛的還得是毛小晴和朱曉玲的一組,雖然是兩名女兵,氣勢卻一點不輸男兵,而且看樣子朱曉玲好像也是強化係的,兩個人的身體素質差不多,身高體型也都相差無幾,配合的也是十分默契,兩人就像雙胞胎一樣,雖然有兩條腿被綁在一起,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身影幾次閃動,便直接掠過前三組,衝到第一的位置。
隨著眾人的推進,不斷傳來有人掉下泥潭的聲音,叫罵聲更是此起彼伏,從頭到尾都沒斷過。
隨著訓練進程的推進,衝在最前方的四組幾乎是前後腳來到第二關:匍匐穿越鐵絲網!
剛要爬進鐵絲網時,李教官早就已經等在這裡了,也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個布包,裡麵滿滿當當的裝的全是辣椒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