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高書記手一揮,率先向著河道走去。然而他才剛邁出一步,卻被人伸手攔了下來。
“同誌。”張老伸手攔下了高書記,“說好的,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做排頭兵,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說著,張老轉頭看向周老:“老周,你說呢?”
“沒錯,我必須是排頭兵。”周老附和。
張老伸手從一個年輕人的肩頭接過板子,邁步來到周老身邊,笑著說道:“不用搶,這次我們兩個都是排頭兵。”
“得嘞!”周老咧嘴一笑,蒼老的皺紋擠到了一起,不顯蒼老,反倒容光煥發。
久違的,兩位老人又找回了年輕時在戰場上奮力衝鋒的激情。
“老周,咱們最後再拉一次軍歌怎麼樣?”張老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周老回應。
“我來起頭……”
“沒問題。”
“有一個道理不用講……唱……”
“有一個道理不用講,戰士就該上戰場,是虎就該山中走,是龍就該鬨海洋……”
軍歌嘹亮,直入人心。
兩位老人嘹亮的歌聲,以及視死如歸的灑脫,感染了岸上的所有人。
“走吧,該咱們了。”龐老說了一聲,朝身旁的年輕人伸出手,示意他將板子遞給自己,卻被李老搶了先。
“還是我來吧。”李老接過年輕人遞來的板子扛在肩頭。
“那就你來,老哥哥,我站左邊,你走右邊。”龐老笑著說道。
他沒有左臂,為了等一下搭橋時的穩定,他隻能站在左邊,用右肩去扛。
“好嘞。”李老快走兩步來到龐老身邊,兩人並排著下了河。
“咱們也走吧。”趙老接過年輕人肩頭的板子,對身旁的王老說道。
“走。”王老點點頭,和趙老一起下了河。
“高書記……”孫老看向高書記。
越戰老兵的一行七人隻剩下了孫老一人,他隻能和高書記搭伴了。
“老哥哥。”高書記也將目光轉了過來。
“走吧,咱們兩個搭伴。彆看老頭子我年紀大,身上還有把子力氣。等下去之後,你要是扛不住了就言語一聲,我儘量幫你多分擔一些。”
高書記笑了笑:“老哥哥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在您麵前,我可還是年輕人呢,怎麼能讓您一個人扛。”
說完,高書記回頭看向身後的眾人,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高書記迎著眾人炙熱的目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咱們就按來時路上商量的計劃進行,我們這些年長的先下,年輕人留在最後隨時待命。如果沒有意外發生,那你們剩餘的人隻要等在岸邊就行,我剛才已經問過那幾位同誌了,八小時後,你們身後的這個傳送門就會徹底打開,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直接返回了,切記,不可逗留,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
高書記點點頭,繼續說道:“如果我們河道裡的人有人發生了意外,你們後續的就要補上。無論如何,必須要保證那幾位年輕人渡河。明白嗎?”
“明白。”
高書記點頭,轉頭看向孫老:“我們走吧,老哥哥。”
“好嘞。”
孫老點頭,和高書記一起,二人一左一右下了河。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走入河道,橋梁的最後一塊板子也拚接完成。河道內出現了一座由人架起的橋。
忘川河的河水冰冷刺骨,河道雖寬,卻不深。最深的地方,水位也隻能到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