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一絲聲響都沒有。
溫時歡靜靜坐在床上,身上搭了一層被子,她目光空洞看著前方。
李承鈺會怎麼處置她呢?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崩潰,整個人陷入極大的虛無之中。
人活著需要有支點,一些情感,一些牽掛都是活下去的支點。
無論何種時期,曆史不變。
溫時歡時刻膽戰心驚,當初之事著實給她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她惶惶終日,每日都想過死去。
人的思想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她的理智告訴她,好死不如賴活著,忍一忍,不就是突然的羞辱,不就是命懸一線的危機。
不還活著嗎?
可是當理智下線,情感的上線讓她衝動了。
當一切都明明白白擺在她眼前時,溫時歡想到自己會死,她居然不覺得傷心。
而是沒有傷到李承鈺,真是可惜。
她就這樣靜靜的,等待李承鈺的賜死聖旨。
就如同當時突然的一道旨意將她封為公主一樣。
本就是虛妄,一個公主身份而已,她從中得到了什麼好處嗎?
好像得到了。
溫時歡有時想,比起平民而言,起碼住的好,吃的好,隻是心裡受些壓力罷了。
這樣一看,似乎輕飄飄的。
她所遭受的一切好像都不算事兒。
但有些東西本就是不能攤開來講的。
溫時歡不後悔。
她,不會後悔。
溫時歡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整個房間的光線從明到暗,屋內靜悄悄的,未進食的身體最先有了反抗。
饑餓是人類的天敵,溫時歡不知道現在的時辰,但是看天色,應當已經過了吃飯時間。
沒想到,最先等來的不是李承鈺要賜死她的聖旨,而是饑餓。
還有……
門砰的一聲開了。
屋內並未點燈,李承鈺高大的身影邁入其中,隔著些恍恍惚惚的影子,他們四目相對。
“崔海,點燈,讓人準備晚膳。”
隔了一會兒,整個屋子亮了起來,李承鈺走到床前,一把掐住溫時歡的脖子,“你是在用自己的命與朕反抗嗎?”
溫時歡不是個被動的人,她抵不過李承鈺的力氣,但雙手是空著的,她抓住李承鈺準備低頭去咬他。
人的咬合力不小,如果力氣足夠大,足以將對方咬下一塊肉來。
而且,這是古代,感染了病菌,沒有疫苗。
李承鈺很快察覺溫時歡的意圖,另外一隻手按住了她,陰惻惻的說,“你的牙若是不想要了,朕可以替你拔了它。”
李承鈺收回手,“你想死,朕偏偏不讓你死。”
溫時歡猛的咳嗽,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