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後麵的跟上,磨蹭什麼呢!”
隨著守門兵丁的呼喊聲,趙善一手牽著馬,另一隻手拿著小蘭附身的雨傘,穿過高大的城牆,踏入了長安城,走入了這個龐大帝國的首都心臟。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人,許許多多的人。
那股熱鬨與喧囂的感覺,直接撲麵而來,要是這個時代的人,第一次來到這種人口規模的城市,恐怕會驚的目瞪口呆,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當然,對於來自後世天朝的趙善來說,長安的人雖然多,但卻並不能引起他多少驚訝的情緒。
開玩笑,身為天朝人,你要是在節假日試著出去旅遊,尤其是去一些知名的旅遊景點,那才會真正體會到什麼叫人山人海,什麼叫摩肩接踵。
相比之下,長安城裡這點人口密度,還遠不至於讓後世的人震驚。
當然,每個時代自有每個時代不同的特色所在,趙善牽著馬走在街上,很快便嗅到了食物的香氣,扭頭一看,卻是街邊一個鋪子裡,夥計正在做著類似燒餅的東西,不過在這個時代,應該叫做胡餅。
除此之外,裡麵還有加各種餡的,叫做畢羅。
旁邊還有賣餛飩的,冷麵的,甜點的,看著琳琅滿目,讓人不由得食欲大動。
而坐在裡麵吃東西也是各色人都有,有穿著樸素的平民,神色狡黠的商人,高鼻深目,滿是異域風情的外鄉人,甚至還有一些頂盔摜甲的士兵,趙善著重看了兩眼。
從來往行人的口中,他很快便得知了這些士兵的身份,神策軍。
這是唐朝中後期的中央禁軍,原本是邊疆的戍衛部隊,安史之亂後進入長安,成為一支舉足輕重的軍事力量。
當然,最為後世津津樂道的,不是這些神策軍有多能打,而是這些神策軍的指揮權,並不是在文官或者是皇帝手裡,而是被牢牢掌握在宦官的手中。
唐朝中後期,許多宦官太監敢於廢立皇帝的原因,就在於手裡握著槍杆子。
巔峰時期,神策軍的數量足有十幾萬之多,對外能夠鎮壓各地的藩鎮,維持帝國的存在,對內也能對文官甚至是皇帝構成巨大威脅,這其中的恩恩怨怨,怕是一本書都寫不完。
“花架子。”
不過趙善隻是看了兩眼,便微微搖頭。
這幾個神策軍看著盔甲鮮亮,但實際上不過是徒有其表,在趙善的注視下,吃完飯後根本沒有給錢的意思,大搖大擺的就走了出去,店家也不敢阻攔,隻能苦著臉收拾桌麵。
“這些禁軍當真跋扈,令人不齒!”
一旁似是剛來長安的書生看不下去,低聲嘀咕道。
趙善瞟了他一眼,牽著馬沿著街道慢慢繼續往前走。
現在這就叫跋扈了?
眼下這些士兵,頂多是吃點霸王餐,要再過個幾十上百年的話,那些武夫牙兵大爺們,才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跋扈。
吃的差了,造反,待遇不行,造反,就連賭博輸了,也能振臂一呼,造個反助助興。
不然也不會有節度使請外來的兵馬,來剿滅自己麾下軍隊的抽象事情發生了。
“若我這次能考中,定要扭轉這歪風邪氣,正本清源!”
那書生依舊憤憤不平。
“好了,黃兄,這等事已是司空見慣,便是我等考上了,估計也改變不了什麼。”
旁邊的同伴要清醒的多,開口勸道。
“哼,事在人為,方有所成,正是無人能為,才讓習氣日漸敗壞,朝廷傾頹至今!”
書生自有一股意氣,開口道。
“那也等考上再說,我聽說這次的考官喜財貨,帶了百兩黃金過來,定然能高中。”
同伴得意說道。
“黃兄,你這已經是第三次考了,你家以販鹽為利,何不拿出一些錢財,來打點一番呢?”
緊接著,他開口勸道。
“我黃巢真才實學,何需此醃臢手段,等著吧,我這次定然能中!”
書生對此不屑一顧,扭頭便走。
身後的同伴則是臉色難看,忍不住往旁邊吐了口唾沫:“我呸,難怪考了兩次都沒中,就你這樣的,考一百次都中不了,虧我還以為有幾分本事,沒想到是個酸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