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季雲梔才被閻霆琛允許離開,但在離開之前,他叫住了她提醒一件事:“距離我們結婚還有三天,彆忘記了。”
“……”季雲梔眨了眨眼,輕嗯了一聲。
病房內,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酒精消毒氣味。
季雲梔在倒水,一杯水已經倒滿了,但她渾然不覺,水溢出杯麵,滴滴答答地從桌角滴落在地,暈開一大片水漬。
養父放下手中的書看她,輕聲喚道:“梔梔。”
“……”
安靜無聲,毫無反應。
養父又喊了一聲,但季雲梔還是一動不動,就跟個稻草人似的。
見狀,他隻好親自下床幫她取走手中的水壺。
“嗯?!”季雲梔忽地回過神,激靈了一下,“怎麼了爸爸?”
話說完,她才注意到桌麵的水,慌慌張張起身抽紙擦拭。
養父看出她的不對勁,關心追問她:“梔梔,你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男朋友?誰啊?
季雲梔愣了一瞬,這才想起來之前跟養父扯的謊。
她搖了搖頭,勉強扯出一抹笑回應道:“沒有啊,閻霆琛他對我挺好的。”
“那你在想什麼?”養父像是要從她嘴裡得出一個答案。
“沒有想什麼。”
紙巾吸飽水,季雲梔反手將它扔進垃圾桶,又抽了一張紙擦乾淨手,轉而去扶養父:“我隻是單純的走神,您彆擔心,醫生都說了您這種病最不宜操心。”
養父還是感到不放心似的,坐回病房時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梔梔,有什麼難處一定要跟爸爸說。”
季雲梔笑得很溫柔,“嗯,放心吧。”
沒多久,養父的嗜睡又犯了,迷迷糊糊睡著。
季雲梔正將養父看的書放回書架上,手機“叮”的一聲響起。
“急急急急急!!!你怎麼不接電話啊?!看到快給我回電話。”
季雲梔拿起手機看了眼備注,是好友茯苓,兩個人從高中就認識了,友誼一直維持到現在。
她又看了一眼未接來電,13通未接號碼,全是桑茯苓來電。
剛才她一直在想和閻霆琛結婚的事情,沒有想到想得入神,竟然連來電都不知道。
季雲梔一邊回撥號碼過去,一邊往外走,獨自離開病房。
“茯苓。”
“謝天謝地,我的老天奶終於顯靈了,你終於接電話了。”桑茯苓在電話那頭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隨即問責:“寶寶你怎麼回事啊?電話打那麼多通都不接,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的!”
季雲梔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在醫院陪我爸爸,一時分神沒注意。”
桑茯苓是知道季雲梔養父病重一事,“叔叔最近還好嗎?”
“嗯,好很多了。”季雲梔不自覺點了點頭,又問:“茯苓,你找我有事嗎?”
桑茯苓這才記起自己打電話來的目的。
之前季雲梔那一通報警求救電話就是打給她的。
桑茯苓從事廣告行業,平日裡比較忙,應酬也多,當時季雲梔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跟甲方喝酒,有些醉了,接聽電話時迷迷糊糊的,也沒有仔細聽清季雲梔說了什麼。
一直到了今天,她才猛地回憶起一些零碎片段,回想到季雲梔要她“報警”一事。
桑茯苓遲來的關心:“你那邊遇到什麼麻煩了?需要報什麼警?你還在醫院對吧,我馬上來找你。”
季雲梔很明顯聽到她走動的聲音,忙叫停:“沒事的茯苓,事情已經解決了,不是我出事,是彆人。”
一聽到這話,桑茯苓像是懂了什麼,定住腳步道:“又是去見義勇為吧?”
姐妹兩個人多年,桑茯苓最了解她的脾性,性子軟,心地善良到有些沒頭腦。
桑茯苓以為季雲梔又像往常一樣,路上看見有老人就去扶,結果反過來被訛錢,為了自證清白還得報警看監控畫麵。
想到這,桑茯苓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姐們求你了,學我一樣自私一點。”
季雲梔傻笑了一聲應下,但桑茯苓也很清楚,下一回再有人碰到事兒,季雲梔肯定還會出手。
有時候桑茯苓也會在想一件事,或許季雲梔不是凡人,是聖母派她來下凡來著,導致她遇事都有種悲憫。
季雲梔卻覺得桑茯苓把她吹捧過頭了,在她看來那些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姐妹兩個人拉拉扯扯,最後又偏題聊了其他,笑得很開心。
桑茯苓魔性笑聲傳來:“鵝鵝鵝鵝鵝鵝——那個傻逼老板整天想著怎麼壓榨我,結果被我無意間發現他跟行政在廁所鬼混,為了防止我亂說出去,現在打算給我升職加薪討好我,鵝鵝鵝鵝鵝鵝,也是奴隸翻身做了把主人!!”
“你不怕他在工作上刁難你,想辦法把你辭退?”
“離了我這公司就不能轉咯。”桑茯苓語氣很自信地說:“公司一大半業務都是我談的,這就是我的底氣。”
說到後麵,桑茯苓又鵝笑起來了,“鵝鵝鵝爽死了,那兩個都是我最討厭的人,之前行政還想著把我趕出去,現在她自己醜事被發現,不敢來上班了。鵝鵝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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