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淅淅瀝瀝,密密地斜織著,濺起地上泥水,不知疲倦。
一行人不敢鬆懈,跑出百米之外才敢停下喘口氣。
“大人,殿下她怎麼樣?”知春被陳敖扶著,急切朝湯予荷懷中的人看去。隻見李雲昭煞白的臉上被雨澆濕,額上的血隨水珠流了滿臉,看起來有些駭人。
湯予荷伸手朝她脖頸摸了摸,尋到脈搏,眉頭微微蹙起,並未直言,而是命人牽了一匹馬,將外袍脫下裹住她,抱著她越上馬。
“換道,今夜務必趕到奉姑。”
他話聲剛落,不管其餘人,先行策馬而去。
眾人還沒回過神,已經被他遠遠甩下,再一愣神,已不見他背影。
馬蹄濺水,一刻不停歇。
奉姑,刺史府邸。
地下密室中,身穿緋色官袍的男子被結結實實地捆在椅子上,清秀儒雅的臉上冒出青茬,十分狼狽憔悴。
左右兩個蒙麵的黑衣人緊盯不放,不敢有絲毫鬆懈。
其中一個有些待不住,忍了又忍,開口問道:“伍哥,老大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們要得等到什麼時候?”
被稱為伍哥的那個嘖了一聲,瞪了那少年一眼,斥道:“毛毛躁躁,乾不了大事。讓你等就等著,等一百年也得給我等。”
方魚年歎了一口氣,疲憊至極。路崖風風火火地跑來,在一個夜晚將他打暈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有話要問他,可話還沒問呢,留下兩個小嘍囉看著他,人就消失了。
他無奈道:“二位,實在不行,留一個看著我,一個去尋路崖回來,我都被捆著了,難道還能跑嗎?”
兩個黑衣人正是林伍林柒,林伍看了他一眼,一口回絕道:“那可不行,老大說了,你啊,比千年老狐狸還狡猾!千叮嚀萬囑咐,絕不能相信你一句話。若是還著了你的道,那我們可慘咯。”
方魚年深吸一口氣,擰眉道:“你們到底要鬨哪樣啊?我州府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們六合司直屬禦前,我怎會不知!有話說話,有什麼事我敢不配合?綁架囚禁算什麼,你們六合司就是這麼辦事的嗎?”
林伍林柒對視一眼,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密室的門被打開,三人心心念念的路崖大步流星地走來。
“老大。”林伍林柒齊聲道。
路崖沒看兩個屬下一眼,徑直走到方魚年麵前,“奉姑有哪些名醫?叫什麼名字,都住在何處?”
方魚年瞧著他,眉頭一挑,微笑道:“賢弟這是何意?一會綁我,一會又要尋醫問藥,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少囉嗦。”路崖一向看不慣他,反感他這種悠然自得的語氣,攥緊他的衣領,“回答我!”
方魚年咳了咳,從容道:“你們六合司不是很蠻橫嗎?自己去抓呀。”
路崖知道他能說會道,懶得跟他掰扯,心想,既然是湯予荷要找大夫,那是他的私事,讓他自己問吧。
他跟方魚年約莫是天性不和,每次跟這個老狐狸打交道,他都惱火得很。
路崖朝林伍林柒擺擺手,示意道,“把他押上去。”
方魚年被關了四天,終於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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