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荷嗓音低沉,謹慎地問:“為什麼選我?”
這對於李雲昭來說,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所以她定定地看了湯予荷許久,好像無法理解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選我做駙馬?”湯予荷又重複道。
李雲昭嗯了一聲。湯予荷也不知道她這個“嗯”是什麼意思,思忖片刻,像問小孩子“喜不喜歡娘親,喜不喜歡爹爹”一樣問她。
“喜歡我嗎?喜歡湯予荷嗎?”
他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她反應過來的回答。
李雲昭盯著他的臉,是良久的沉思,良久的決判。
她忽然笑了,雙眼彎彎,貝齒潔白,透紅的臉頰團成一簇擁著烈日的花,帶著少女的狡黠,燦爛可愛。
她支起身靠近,伏在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中帶著濃鬱的酒氣,一字一句道:“我,不,告,訴,你。”
湯予荷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他想:他要是死了,一定是死於心悸。
清醒的時候,表情可以偽裝,話語可以違心,行為也可以是欲蓋彌彰,不止能騙彆人,也能騙自己。
俗話說的好,酒後吐真言,這個真言,他一定要從她嘴裡撬出來。
湯予荷深吸一口氣,低聲歎道:“你告訴我吧,我一定守口如瓶,絕對不往外說。”
李雲昭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摸狗頭一樣摸了摸他的頭,語重心長道:“死人才會守口如瓶呢。”
湯予荷躺倒在床上,閉上眼,一本正經道:“那我死了。”
李雲昭嘿嘿一笑,像是在玩什麼遊戲,貼著他的頭躺下,“那我也死了。”
她斜躺著,頭頂貼在他的耳朵旁,散開的發絲縈繞在他的臉頰上,引得他臉頰發癢。
湯予荷翻身,麵對著她的發頂,輕聲引誘,“告訴我吧,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她又嗯了一聲,勉為其難道:“好吧。”
他伸手勾起她一縷發絲,輕輕地纏繞在手指上,哄道:“說呀,你喜不喜歡湯予荷?”
她不知所謂地點頭,“嗯。”
湯予荷聞言,快速撐起上身,低頭看著她,追問道:“到底喜不喜歡嘛?”
“喜歡……”
喜歡什麼?
她又不知道了,短暫的說出這兩個字,似又斷線一般,眼睛轉了轉,思緒不知神遊到哪裡。
她醉得糊塗茫然,無知無覺,也沒有睡意,隻是呆呆地望著幔帳。
瞧著她的樣子,也不像能說出什麼真心話,湯予荷有些泄氣,沉默地躺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