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昭環視一圈,讓陸勇先把得知的情況,向眾人轉述。
聽陸勇說完,幾個掌櫃麵上都犯了難,佟掌櫃率先開口道:“姑娘,這麼說,何氏是打壓我們的罪魁,而張長史便是何氏的靠山了?”
李雲昭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肖掌櫃糾結著眉頭,歎氣道:“那可怎麼辦是好?畢竟他們才是豐城的土皇帝,當地的商戶都沒法對抗他們,咱們這些外來的,拿什麼來和他們鬥?”
他主管的酒樓在城中的位置最佳,生意不錯,所以遭遇的欺淩最甚,不僅酒樓被砸,他本人也遭到對方的毆打恐嚇,此時還鼻青臉腫的。
“他們那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佟掌櫃滿臉鬱憤,沉痛道,“咱們這幾天不僅損失財產,大夥也傷的不輕,有兩個夥計都被打斷了腿,還不知能不能痊愈呢。”
其餘人也點頭附和,紛紛訴苦起來。
李雲昭看了他們一眼,麵色凝重,緩緩伸出手。她威嚴甚重,眾人見她要說話,便都噤了聲。
“大家的遭遇,我深感愧疚,讓大家受傷驚嚇,我雲昭難辭其咎。”她語氣平靜又沉重,嗓音清脆,卻讓人聽著無比安心。
“所有受傷的夥計,還有你們,隻管好好治傷。隻要能痊愈,不論多貴的藥,都給我放心用,所有費用我來出。”
李雲昭一個一個看過去,目光深沉認真,“在事情解決之前,先關門歇業,所有人的工錢照發不誤,你們要安撫好下邊的人。”
幾個掌櫃對視一眼,唰地一下站起身,肅然起敬,齊聲道:“是!但憑姑娘安排。”
就在此時,趙湖原帶著四個護衛,從外邊大步走來。
五人進了前廳,對她拱手行禮,趙湖原恭敬道:“姑娘,我們去打探了何氏的產業,其中酒樓是大頭,其餘的布莊、米鋪、珠寶鋪什麼都沾了一些。”
他說完,另一個護衛接著道:“我們跟著那群去鬨事的打手,果然看見有人去和他們碰頭,還給了他們一筆錢財。我們又跟著那個人,跟到了何府,發現那就是何老板身邊的管事。”
李雲昭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抬頭看了看眾人,安撫道:“你們都先回去,好好休息幾日,儘量少出門,接下來我就住在這裡,若再出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
肖掌櫃遲疑道:“姑娘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李雲昭笑了笑,眼中帶著一絲的淩厲肅殺之意,隻是對他們道:“回去等我的消息。”
眾人對她十分信任,依言拱手告退。
趙湖原和陸勇倆人留下,頗為乖順地站在她麵前,等著她發號施令。
李雲昭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輕聲道:“湖原。”
趙湖原垂頭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張庭煒上邊,隻有一個成齡堯,咱們還不知道他是不是何氏以及張庭煒的同謀,我要你去給他送一封飛書,把張庭煒和何氏做的事情告訴他。”
趙湖原應下,隨即又問道:“如果他們是一夥的,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李雲昭思忖片刻,慎重道;“我見過他,他看著不像那種以權謀私,欺行霸市的貪官汙吏。如果他是這樣的人,就不會有氣節寫下血書,為高旦村遇害的百姓討回公道。”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隻是我個人的猜測,先把飛書給他,看看他什麼反應。何氏盤踞豐城多年,可算一方豪強,想要整治豐城的歪風邪氣,光憑一個成齡堯是不夠的。”
“成太守已經是豐城的最大的官了,如果他管不了,那豈不是要京都的大官才能管?”趙湖原苦惱道。
陸勇發出疑問:“那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要去京都報官嗎?”
李雲昭勾起一個微笑,手指敲了一下桌麵,“京都的大官,豐城沒有,但是騰淩城有一個啊。”
趙湖原想起了什麼,瞪了瞪眼,拍手道:“姑娘是說,之前在路上遇見的那位。”
“對,他叫林效,他在京都很有地位,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為人冷麵寒鐵,剛正不阿,若是他來整治豐城,想必是絕無偏私的。”
林效雖然沒有管轄豐城的權力,但他是聖上奉諭旨,去監管騰淩城的一應事務,騰淩城主要事關於兩國關市通商,這通商一路,第一個城池就是豐城。
而豐城商市被何氏搞得烏煙瘴氣,許多商戶都開不下去了,這不就嚴重損害了通商的意義嗎?
若時間長了,何氏將整個豐城變成自家的地盤,讓張庭煒當上了土皇帝,到時候野心起來了,想要占山稱王,那不就是大問題嗎?
這事,林效他不想管也得管啊!
李雲昭看了看趙湖原和陸勇,十分鄭重道:“這事要辦成,需要你們倆吃點苦頭。”
趙湖原是個行武之人,膽識過人,毫不退縮,當即拍胸脯道:“姑娘儘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辭!”
陸勇猶豫地看了一眼李雲昭,有些弱弱道:“隻要不是玩命的事情,但憑姑娘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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