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林效現在對你的態度如何嗎?”
李雲昭看了看湯予荷,越發分辨不出他的意圖,“不想。”
隻是言語之中,她隱隱感覺到,湯予荷不斷地遊移在她的掌控和無法掌控的範圍。
她忽然有點後悔了,把庚帖就這麼給了一隻狡猾的狐狸,這麼輕而易舉成立了婚約。
把最後的籌碼都交出去了。
湯予荷垂眸看著杯中的茶葉,輕聲道:“或許,林效也依然忠誠於殿下呢?殿下,真的不想試試嗎?”
“湯予荷!”李雲昭下意識斥了一聲。
殿下……他明明就答應了不再提這個稱謂的,不再提那件事情,為什麼忽然又反悔了?
李雲昭略一思索,等反應過來,心中一震,驚疑不定地盯著他,呼吸都急促起來,頓時感覺自己好像進了甕中的鱉。
周遭瞬間成了一個巨大的囚籠,天羅地網,鋪天蓋地地朝她襲來。
京都……侯府……這個她最初離開的地方,她從湯予荷身邊離開,好像不知不覺間中,又重新踏入這裡。
主動鑽入湯予荷的手掌心。
而且她現在真的是……孤立無援。
她要救方魚年,就隻能依靠湯予荷這個審查官。於身份而言,她現在是他的未婚妻,於事實而言,她此時此刻站在侯府,他的地盤上。
她好像已經完全,被湯予荷拿捏住了。
有一瞬間,李雲昭的腦子是懵的,絲毫不敢繼續往下細想。
這會是湯予荷給她設計的一個局嗎?為了逼她回來爭權奪位?
湯予荷疑惑地看了看她,見她透露出驚慌之色,溫聲安撫,“彆多想,我就是隨口問一問而已,彆這麼緊張?”
他語調語速緩慢,絲毫不像平時說話的語調,倒像在故意表現出,正在盤算謀劃什麼。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彎著,看著李雲昭,意味不明,笑裡藏刀。
雙手手指交疊,慢慢轉動著戒指,舉手投足之間,是一副詭計多端的表現。
“你什麼意思?”李雲昭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四肢仿佛被凍僵一般,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湯予荷歪了歪頭,溫柔道:“什麼意思?我隻是想辦法幫你救方魚年,怎麼這樣看著我?”
李雲昭如同被火燒了眉毛,絲毫鎮定不下來,蹭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轉了一圈,才低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做?!”
湯予荷穩坐如山,眉目溫潤,一身霽月的常服襯得他姿貌卓絕,如同月上落塵的謫仙。
他聲色淡淡,從容道:“還沒想好呢,不過這件事情,在你,而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