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荷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人,見她呼吸綿長,依然睡得安穩,鬢角的幾根碎發被風吹動。
他攏了攏披風為她擋住冷風,這才輕聲吩咐道:“告訴她,夫人沒空,她若還要等,那就多上些點心給她,彆讓她餓著了。”
他言罷,便朝著橋廊邁步而去,穿過碧波微漾的池水,回到房間內。
湯予荷的懷抱實在溫暖,而床榻上的錦被帶著涼意,李雲昭剛脫離他的懷抱,被放進冰涼的被窩裡,眉頭便不自覺地蹙了起來,不悅地哼哼一聲。
湯予荷脫了鞋襪,躺在她的身邊,李雲昭感知到暖意,本能地尋去,貼在他的身上。
汲取到溫熱的來源,李雲昭那微蹙的眉心展開,滿足的哼了一聲,聲音慵懶婉轉。
湯予荷深吸一口氣,低歎了一聲,“磨人精。”
睡著的老虎毫無防備,看起來並沒有攻擊力,隻會讓人覺得毛茸茸的很可愛。
李雲昭的英氣在於眉眼,尤其眼神是最犀利的,最具有震懾力的,每當她斂眉冷眼時,總會讓她稍顯清純俏麗的容顏也變得不近人情。
可她閉上眼睡著的時候,仿佛就成了一個被養在深閨中,未經風雨,不諳世事的少女。
乖巧溫和,沒有鋒芒。
這並不會讓湯予荷覺得她像柔弱的嬌花,隻是會想,她這樣的猛虎,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他能見到,而旁人不能。
湯予荷幾乎一整夜沒合眼,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此時也有些疲倦了,閉上眼緩緩入睡。
睡了三個時辰,不過未時,李雲昭被捂得熱醒過來,窗外白晝亮眼,日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屋子。
床帳層層疊疊,垂落在地,無端給把青天白日也渲染出幾分旖旎春意。
湯予荷還在閉目沉睡,長睫低垂,俊美極色的側臉被淡淡的光影籠罩,像蜿蜒起伏的山峰。
李雲昭大發慈悲的沒有吵醒他,翻身下床,整理了衣裳發髻,便推門離開。
她去尋了知春,讓她去找商隊的人,派幾個人返回奉姑。
方魚年大概是回不了奉姑了,到時候必然有新官上任,她得讓人捎信回去告知刺史府的其他人和楊水淼,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以及奉姑的生意,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過問了,甚至不知道是盈是虧。
若實在回不去,她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去打理,要麼就將一部分產業轉移到京都,因為奉姑離京都實在太遠,她就算想在京都操控,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等她寫了幾封信,放進信封裡用火漆封緘,知春握著信封,疑問道:“姑娘,我們還會回奉姑嗎?”
李雲昭看了她一眼,“你想回嗎?”
知春道:“隻要姑娘高興,我在哪裡都可以。”
“我也說不準,興許回,興許不回。”李雲昭眉目溫和,又問她,“你覺得奉姑好,還是京都好?”
知春想了想,糾結地比較一番,得不出結論,便道,“奉姑偏遠但是清淨安穩,京都繁華熱鬨但是太混亂,各有長短,我覺得都挺好的。”
李雲昭低低地“嗯”了一聲,神情有些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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