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昭緩緩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眸光流轉,水光瀲灩,張嘴卻道,“你是不是累了?”
湯予荷笑開了,桃花眼盛滿幽幽的笑意,語氣稍顯埋怨之意,“殿下,又在挑釁微臣。”
燭火忽地快速晃動起來。
李雲昭的臉瞬間漲熱,羞憤難當,“不準這麼叫。”
明明白白的關係,被他這麼一叫,一下子就變得違背綱常,曖昧不清起來。
可湯予荷偏想這麼叫她,“殿下怕什麼,此處隻有你我。”
“湯予——”她話沒說完,聲音便被撞碎在喉嚨裡,緊接著隻剩如泣如訴的呻吟,像哭聲又不是哭聲,聽得人越發熱血沸騰。
湯予荷摟緊她的腰肢,俯身輕輕壓在她的身上,垂頭埋在她的肩窩處,帶著呼出的微熱的氣息,在她耳邊不斷地喘息。
逼她隻能聽自己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輕,像一陣微弱的風,也像飄散的煙霧,又或者天上遊蕩的雲。
但足以讓她聽清楚。
“李雲昭,我愛你。”
就在那短暫的一刹那間,李雲昭腦海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她感到既困惑又有些許慌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幔帳重疊起風,紅燭淚落如痕。
夜長消苦短,直至天明。
李雲昭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外邊的天色依然是昏暗的。
睜開眼,便看見湯予荷正坐在床邊,披著白袍,長發隨意的垂落著,顯得他眉色極其柔和。
他眼神關切,伸手摸了摸李雲昭的額頭,輕聲問,“有哪裡難受嗎?”
李雲昭不動還好,隻覺腦子昏昏漲漲,隻抬了手,便是牽一而發動全身,哪哪兒都酸痛起來。
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抱怨道:“哪都難受!”
湯予荷垂眸看著她,眼神又心疼又心虛,撫了撫她發熱的臉,起身去端晾溫的藥碗。
他嘗了嘗才舀了一勺送到李雲昭嘴邊,溫聲道:“不燙,也不苦。”
李雲昭疲倦地瞪了他一眼,怨氣滿腹,到頭來倒黴的竟是她。
就該讓他去泡冷水!
泡死他!
湯予荷不敢吭聲,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藥。
李雲昭沒耐心跟他調情似的玩喂藥的把戲,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藥碗,仰頭灌下。
等他將碗放好,她便朝他招手,笑裡藏刀道,“來,你過來。”
湯予荷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麼,從容地坐到床邊,側著臉朝她麵前伸去,儼然一副任打任罵的順從模樣。
他垂著眸,額角的長發散下一縷,遮住了他的眉眼,看起來多了幾分柔弱可欺。
李雲昭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珠發亮,伸手去勾他垂下的一縷發絲,扯了扯,將他拉近。
沒等到巴掌扇在臉上,湯予荷有些意外,深邃的眼眸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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