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成功之後,聚眾在一起,不分贓,不跑路,不銷毀證據,反而是坐在一起啃饅頭。
他從房中退出,走到屋簷下。
十三個匪徒跪在院子中,低著頭瑟瑟發抖,擠滿人的小院中鴉雀無聲。
他們之中高矮胖瘦皆有,皆是粗衣麻布,手上硬繭遍布,臉上是被風霜侵蝕的痕跡,溝壑縱橫,黝黑或發黃的臉龐儘是驚慌、恐懼、迷茫。
這些土匪——或者說是販夫、走卒、農民,麵對滿院氣勢洶洶的帶刀的兵衛,他們甚至不敢出聲求饒。
陳敖舉著刀,架在匪徒中的一人脖子上,厲聲嗬斥道:“敢綁架搶劫侯府的人,你們好大的膽子!”
“大人饒命,饒命啊!”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鼓起勇氣,一邊用力地磕頭,一邊開口求饒道,“我們隻是搶劫,一分錢都沒有花,也沒有殺人害命,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有兵衛搬來凳子,貼心地用袖子擦了擦,湯予荷坐在屋簷下,看著麵前跪了滿地的人,冷漠無情開口:“若有隱情,現在開口,否則……”
陳敖按住其中一個人的手,揮刀落下,鮮血噴灑,融入被踩黑的雪地中。
院中響起撕心裂肺的痛呼尖叫。
一群匪徒嚇傻了。
陳敖又踩了下一個人的手,揚起刀,冷聲道:“說。”
反應過來,那被踩了手的人驚慌大叫:“我說,我說!”
“傍晚的時候有人來找我,給了我五百兩,讓我找人去錢莊出來的那條路蹲守,指定我們把路過的馬車給搶了,然後等他來提人……他說隻要我們幫他做完這件事,再給我們五百兩,還說,還說官府的人忙著賑災,不會這麼快查過來,就算查到了,我們也不會被判死刑,最多關一年半載就會被放出來……”
那人聲音帶著哭腔,恐懼極了,語無倫次道:“我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幾十兩銀子,已經夠我們的妻兒老小好好地過完這個冬天……我們真的不知道車裡有這麼多錢……”
陳敖擰起眉頭,轉頭看了湯予荷一眼,大聲打斷,“是何人指使你?”
“我不知道,不認識!”
“長什麼樣子?”
“是一個很高的男人,帶著麵具,我看不到他的臉……”
“還有什麼特征?”
那人想了想,顫聲回答:“穿著挺好的,腰上彆著兩把刀,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眼睛看著人的時候冷得嚇人,很可怕。”
聽著此人的描述,湯予荷覺得有些熟悉,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詳的感覺,怎麼這麼像……殺手。
殺手!
這就像……在陵州時那一場調虎離山的綁架。
難道是故技重施嗎?
湯予荷隻是猜測,沒辦法確認,但這樣的猜測足以讓他心亂如麻。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出,頭也不回地吩咐:“把他們全部送去衙門。齊行,帶上一隊人,立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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