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雲昭不接茶,宮女冷冷道:“夫人,皇後娘娘賜茶,請您接好了。”
接了,手燙一層皮,不接,便是對皇後娘娘心懷不滿,有大不敬之嫌,那廖皇後就更有理由磋磨她了。
李雲昭心中罵了廖氏祖宗十八代,手指慢慢蜷緊又放開,緩緩伸出了手。
沒等她接過茶杯,宮女忽然鬆開了手,滾熱的茶水潑在李雲昭的手上和身上,茶杯掉在她雙腿上,又滾落地板,從殿前的石階滾下,摔成了碎片。
宮女啊呀一聲,驚訝道:“夫人,皇後娘娘好意賞你一杯熱茶暖身,你怎能如此不知感恩,竟摔了陛下送娘娘的茶杯!”
李雲昭雙手瞬間燙得通紅一片,甚至還能看到絲絲縷縷的熱氣從她的手背上升騰而起。灼痛火辣的感覺,使得她不由自主雙手顫抖。
殿門被打開,有暖氣從中蕩出來,拂到了李雲昭的麵上,廖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煙兒從中走出,聲音高拔而冷肅,一雙犀利的眼睛泛著光。
“看來冠武侯夫人嘴巴刁鑽,是瞧不上皇後娘娘賞賜的茶,既然不吃茶,想來是……”
“皇後娘娘好威儀啊。”
一道聲音打斷煙兒的話,有人大步流星的從大門走進來。
知春在宮外等不到李雲昭,便去萱南長公主府請來李清救場。
李清急色匆匆的進了宮,先去皇太後宮中走了一趟,凳子還沒坐熱,便慌忙跑來坤寧宮。正撞見了李雲昭被小小宮女欺負的一幕,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兩個宮女麵麵相覷,卻不敢嗬斥她,隻福身行禮,煙兒道:“見過永元郡主,不知郡主大駕光臨,奴婢這就通稟皇後娘娘。”
就算是皇後,也得罪不起萱南長公主,畢竟她手中實打實的握著十三萬兵馬,承擔鎮守南疆之職責,就連陛下都要給三分薄麵。
而永元郡主是整個京都出了名的囂張跋扈、膽大包天,甚至敢和陛下大打出手,且陛下還不能拿她怎麼樣,隻當是小孩子耍性子,罰她做了半年的庶人便算了事。
煙兒連忙轉身進入殿內,邁著小碎步走到暖和的內室,對著坐在貴妃榻上說笑的廖皇後與廖二小姐行禮,稟道:“娘娘,二小姐,永元郡主來了。”
廖皇後半靠著微微蹙眉,有些詫異,“她怎麼會來本宮這裡?本宮可不記得與她有什麼交情。”
廖如允起了身,收了收披肩的貂裘,伸出纖纖玉手,去扶頭上一排垂珠花簪,柔聲道,“姐姐安心,我出去瞧一瞧,這位郡主究竟是何來意。”
煙兒隨著廖如允走出殿外,此時李清已勒令宮女取來冰冷的清水,將李雲昭燙紅的雙手浸在銀盆中。
李清正蹲在李雲昭身邊,屈尊降貴的伸手撥動冰冷的水,不斷澆到李雲昭的手背上。
聽到腳步聲,李清緩緩抬眸,眼中冷意刺人。
“小女見過郡主,”廖如允頭顱高昂,行禮道,“姐姐尚在休憩,不知郡主光臨,有失遠迎。”
李雲昭垂著眸,感覺手上火辣又寒冷刺骨,壓抑著心中的怒意,不發一言。
李清站起身,走上前兩步,伸出濕漉漉的手,在廖如允那油光水滑的貂皮上,慢慢將手上的水珠擦掉,目光冷然。
“你!你做什麼?”廖如允怒目圓瞪,“啪”的清脆一聲,用力拍開她的手,低下頭心疼的看著姐姐自己的新貂裘,連忙掃了掃上邊的水漬。
李清垂眸看著手背上被她打出的紅痕,呀了一聲,驚訝道:“你敢打我?”
話畢,她揚起手,在廖如允臉上扇了一巴掌。
廖如允猝不及防被打了一耳光,臉頰偏到一側,瞪著雙眼,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著李清。
旁邊的宮女們也嚇了一跳,煙兒驚道:“永元郡主,你怎能……怎能打皇後娘娘的妹妹?”
“怎麼,不服?”李清挑眉。
“皇後的妹妹,是何品級?我乃從一品之爵,敢對我以下犯上,賞你一巴掌是輕的。”李清悠悠道,目光上下打量廖如允,眼神鄙視。
“我道皇後娘娘母儀天下,看來是忙著權理後宮,都沒能好好教導你這個妹妹,既如此,我便代皇後娘娘好好教教你?”
這話不可謂是不囂張。
聽到殿外的動靜,皇後終於坐不住了,攜著一眾宮女從中款步走出。
“為何鬨哄哄的,這是怎麼了?”
廖皇後睥睨一圈,看了看順從的跪在地上,如同局外人的李雲昭,又瞥了妹妹如花似玉的臉上的紅痕。李清正慢條斯理的揉著手掌。
她眼神一沉,語氣冷了下來“永元郡主,不知小妹怎麼惹到你了,值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李清輕笑一聲,張狂道:“廖二小姐打我,我不過還一巴掌罷了,你來我往,算是扯平了。皇後娘娘可不要因為親疏而拉偏架呀。”
廖如允捂著臉,躲到了廖皇後的身邊,羞憤道:“扯平?按郡主這麼說,一巴掌和一刀也能扯平咯?”
李清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氣,作出害怕狀,“你還想捅我一刀!?我不過打你一下,你就要殺我,沒想到……你竟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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