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多數蚩遼士卒顯然並不認得楚寧,甚至不明白自家大人為什麼要讓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去歡迎一位夏人少年。
隻是蚩遼境內,素來等級森嚴。
蚩遼少女既為環城主將,便對他們有生殺予奪的大權,所以大多數蚩遼士卒雖然對於少女的命令感到疑惑,但卻也不敢忤逆。
此刻楚寧的一聲暴喝,氣勢十足的同時,那一口同樣流利的蚩遼語更是讓周遭的蚩遼士卒暗暗驚詫,哪怕是在被蚩遼侵占了三十多年的莽州,他們也很少聽到夏人能說出這般流利的蚩遼語。
加之對其的敬畏,周遭的蚩遼士卒倒也紛紛收起了刀劍,朝著四麵退去。
那群殺手顯然沒有弄清眼前的狀況,不明白方才還殺氣騰騰的一眾蚩遼士卒,為何忽然退避。
正疑惑間,前方卻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諸位,既為夏人,當知此駕中坐著的是當今陛下長孫,太子長女,我乃大夏使臣,諸位若願意此刻放下刀劍,或可換得一條生路!”
楚寧這話已經有意向幾人示好,並且給自己按上大夏使臣的身份,試圖博得幾人的好感,可畢竟旁邊有這麼多蚩遼人在,而且蚩遼人中雖然懂得大夏語的人並不算多,但比起大夏之中懂得蚩遼語的,卻是要多出不少。
據百渾吐炎吐露的消息而言,幾乎每個軍陣中,都會配備那麼幾個能熟練掌握大夏語的人,而且根據那位國師的計劃,這個人數還在逐年遞增,楚寧自然不敢去賭此方軍陣無人通曉大夏語。
而這樣的話,落在那些殺手耳中,顯然並沒有起到任何楚寧期待中的效果。
反倒激起了他們的怒火。
“狗官!你誤我北境,今日你便一起死在這裡!”那位農夫模樣的漢子暴喝一聲,手持巨斧直接朝著楚寧衝殺了上來。
楚寧眉頭一皺,知道多說無益。
他猛然邁步上前,那柄巨大的石刀浮現在他的手中,抬手揮出。
持斧的漢子,對此毫無預料,雖然已感覺到了不妙,但此刻他攻勢已成,沒了退避的機會,隻能狠下心來,與之對撼。
轟!
二者相撞的瞬間,那巨斧猛然崩碎,漢子的臉色煞白,虎口振裂。
楚寧瞅準機會欺身向前,單手捏住男人的脖子,萬相墨甲所化的黑線順著他的手臂用向漢子,將他的手腳束縛。
而這一切隻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楚寧的手段之利落,讓周遭的蚩遼士卒都麵露敬畏之色,而後方那位蚩遼少女看著這一幕,更是眼中異彩連連。
但那群殺手見狀,卻是神色凝重,本來準備上前支援漢子的步伐也在那時停住。
楚寧也感受到了這一點,暗以為自己的手段讓這些家夥起了畏懼,他正想著要趁這個機會開口勸降時。
“諸君!袁白先走一步了!”那被楚寧以萬相墨甲縛住雙手的漢子卻在這時朝著身後的眾人大喝一聲。
話音一落,楚寧便見漢子的身軀上一道道血管凸起,同時神性也開始膨脹。
他能明顯感覺到對方體內的氣息正變得狂暴無序。
他捏碎了自己的丹府。
他要自爆!
意識到這一點的楚寧,臉色驟變,大喊道:“不要!”
轟!
可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切也同樣塵埃落定。
巨大的轟鳴聲蕩開,男人的身軀炸裂,伴隨著恐怖的能量波動一同席卷開來。
這種玉石俱焚的法門世間並不算少,甚至隻要你願意,無需學習任何法門,隻要能狠下心腸,忍著劇痛捏碎自己的丹府,任何人都能完成這樣的自爆。
隻是威能上,卻存在一些差異。
而這漢子自爆的法門,顯然品階不低,以他最多六境的修為,自爆時蕩開的威能,讓哪怕擁有魔軀的楚寧都覺內府動蕩,氣息不穩。
他暴退數步方才堪堪站穩身子,待到他穩住心神抬眼望去。
隻見街道上在男人的自爆處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深坑,同時無數塵埃也被這股力量波動揚起,四麵臨近的蚩遼士卒死傷慘重,陣陣哀嚎聲不絕。
楚寧無心關心那些蚩遼士卒的死活,而是看向了馬車所在的方向。
透過塵埃,他隱約看見了幾道身影正趁著這股混亂衝向馬車。
楚寧心頭一緊,想要上前,可那衝殺的幾道身影中,很快有人就注意到楚寧的行蹤。
“殺賊!”然後那位舞女厲聲喝道,猛然轉身撲向楚寧。
在之前的交手中見識過楚寧手段的舞女,顯然明白自己並非楚寧的對手,所以在撲過來的同時,她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
“不要!!”
楚寧臉色驟變,大聲吼道。
可舞女死誌已明,如何能聽一個她眼中勾結蚩遼的朝廷走狗的話。
她的眼中隻有滿腔的悲憤,無儘的怒火。
那張本應嫵媚勾人的臉蛋,此刻猙獰扭曲。
轟!
又是一聲巨響。
那就這麼在楚寧的身前化作了齏粉。
這一次楚寧倒是有了防備,在知道木已成舟的瞬間張開了萬相墨甲,抵擋住了爆炸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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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依舊免不了內府震蕩,但卻不至於如上一次那般狼狽。
餘波消去的第一時間,楚寧便再次想要奔向馬車。
他知道,馬車中的“陳曦凰”此刻格外虛弱,如果真的讓這些殺手近身怕是絕無生還得可能。
但這群殺手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們根本不給楚寧靠近的機會,
在餘波消去的同時,那個斷手的乞兒也已經催動了法門,來到了楚寧的身前。
楚寧心頭一橫,終究還是開口用蚩遼語大聲言道:“保護皇女!誰敢靠近馬車,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