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拖著仿若被鐵鏈鎖住的雙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濘之中,艱難地從那間彌漫著緊張肅殺之氣的會議室挪出。夜幕猶如一塊被緩緩抖落的巨大黑布,毫無聲息地覆蓋了整座城市。細密的雨絲在昏黃黯淡的路燈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肆意地飄灑著,仿佛要將世間的一切都籠罩在這冰冷的雨幕之中。那雨絲恰似無數根尖銳的冰針,無情地刺向他的身軀,每一滴都帶著徹骨的寒意,順著他淩亂的發絲蜿蜒而下,浸濕了他的衣領,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更如同一把寒光閃爍的利刃,直直地刺進他的內心深處,攪得他的內心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他好不容易鑽進車內,濕冷的座椅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他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的毛孔瞬間收縮,仿佛在極力抗拒這股寒意。他目光呆滯地望著車窗外,街道已被雨水模糊成一幅朦朧而抽象的畫卷,霓虹燈那原本絢麗多彩的光芒在雨幕中扭曲、搖曳,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無儘的黑暗所吞噬。行人們撐著各式各樣的雨傘,腳步匆匆,他們的歡聲笑語在這無邊的雨幕中顯得如此遙遠而模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開來。小峰的心中猶如打翻了調味瓶,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既有對反擊計劃能夠力挽狂瀾、拯救公司於水火的強烈渴望與期待,又被深深的不安與恐懼緊緊纏繞,難以掙脫。他深知,與孫逸塵的這場較量,猶如在萬丈懸崖的邊緣行走,稍有不慎,便會墜入那萬劫不複的深淵,屆時公司將徹底失去翻身的機會,淪為商業戰場上的失敗者,多年的心血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陽光如同纖細的絲線,艱難地穿透厚重如鉛板的雲層,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投射下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然而,這幾縷微弱的陽光,對於小峰來說,卻無法驅散他心頭那沉甸甸的陰霾。他早早地來到公司,辦公室裡還彌漫著昨夜殘留的冷清與寂靜,仿佛時間都在這裡凝固,空氣也變得格外凝重。他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屁股還沒坐熱,手機便突兀地急促響了起來,那尖銳的鈴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如同警報聲般瞬間打破了平靜。他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是張悅。
“小峰,大事不好了!”張悅的聲音裡裹挾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與慌張,語速極快,幾乎是帶著哭腔喊出來的,聲音都因為過度緊張而有些變調,“我安排去高爾夫球場執行任務的小李,從昨晚開始就突然失聯了,我都快急瘋了!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好多條消息,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消息也石沉大海,可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回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都沒有!”
小峰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呼吸也瞬間變得急促起來。他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握緊手機,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如同一條條憤怒的小蛇在皮膚下扭動。“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突然失聯?”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一絲顫抖,那顫抖中既有震驚,又有深深的擔憂,“你趕緊聯係他的家人、朋友,發動所有能發動的關係,想儘一切辦法,哪怕掘地三尺,把整個城市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他!”說著,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由於動作太過急促,連椅子都被帶倒在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在寂靜的辦公室裡回蕩。他在狹小的辦公室裡來回急促地踱步,腳步急促而淩亂,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走投無路的野獸,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要把心中的焦慮都發泄在地板上。他眉頭緊鎖,眉心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額頭上密密麻麻地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滴在腳下的地板上,瞬間消失不見,就像他此刻逐漸消逝的希望。
掛了電話,小峰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機械地走到窗邊,眼神空洞地望著樓下街道上漸漸多起來的行人。街道上車水馬龍,熱鬨非凡,人們在各自的生活軌道上忙碌奔波,臉上洋溢著各種表情,有歡笑,有疲憊,有滿足。他們的歡聲笑語不斷傳來,可他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與這繁華世界隔絕的孤島,周圍是無儘的黑暗與孤獨,內心的孤獨與無助愈發強烈,就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他深知,這次失聯事件絕非偶然,很可能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第一聲悶雷,更猛烈、更可怕的危機或許還在後頭,正張牙舞爪地等待著他們,隨時準備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在城市另一頭那座豪華氣派、高聳入雲的寫字樓裡,孫逸塵的辦公室裝修得金碧輝煌,奢華至極,處處彰顯著他的財富與地位。意大利進口的大理石地麵光可鑒人,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倒影,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清脆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響;牆壁上掛著價值連城的名家畫作,每一幅都散發著獨特的藝術氣息,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耀眼的光芒,將整個辦公室照得亮如白晝,讓人幾乎睜不開眼。孫逸塵正悠閒地坐在那張價值不菲的真皮老板椅上,身體微微後仰,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支限量版的昂貴鋼筆,臉上掛著一絲自得的淺笑,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時,他的得力助手劉峰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連門都忘了敲,腳步急促,氣喘籲籲,打破了辦公室裡原本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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