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響的眼中,位於禪房中的簾帳,此時已經變成了由人皮筋膜編織而成的血肉窩棚。
簾帳中先是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才響起問真的聲音。
“乖徒,你可算是來了,為師等你等得好苦啊……咳咳。”
問真的嗓音聽起來就像是被粗糙的絞盤反複碾過一般,乾啞極了。
還未等葉響反應,簾帳內的問真便是伸出了一隻右手。
那手蒼白極了,肉眼可見的血管分明地布在其上,時而還能看見其中脈絡的顫動。
這是問真的手?怎麼會慘白成這樣。
葉響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看來黃父鬼確實傷他極重,再配合上自己的舍利作用,問真算是著了道了。
從問真的嗓音、動作來判斷。
他此時的狀態肯定是極為糟糕的。
問真用那慘白的右手將葉響從地上扶起,隨後說道。
“乖徒,你進到簾帳裡來吧,為師馬上就為你撫頂,聽話…不疼的…咳咳。”
葉響沒有猶豫地便將腦袋探入了簾帳中。
他的手中暗暗掐著一個手印,做好了隨時施展玄陽蟲以及觀想高塔的準備。
隨著葉響腦袋探入簾帳,他總算是看見了問真此時的廬山真麵目。
問真此時正赤膊著上身,盤坐在簾帳後的蒲團之上。
挺拔的身材變得佝僂,原本近三米的身長愣是縮短了一倍有餘。
赤膊的上半身上皮包著骨頭,甚至能夠清晰看到皮膚底下蠕動著的長蟲。
甚至連那張原本和彌勒佛有半分相似的肥臉,此時也已經瘦脫了相。
這一次與黃父鬼的拚鬥,看來著實讓問真消耗了極大的精力。
他此時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營養不良的老頭,哪兒還有什麼修行者的風骨。
在問真蒲團的四周,擺放著七顆長相截然不同的金身羅漢。
每個羅漢的口中都爬出一條如水管般的蚰蜒,而蚰蜒的尾部則深深地紮在了問真的背上。
亦或者說,這蚰蜒根本就沒有首尾,兩端都是它們的腦袋。
它們就像是輸液管,正不斷將羅漢的血肉搬運輸送給問真。
看見葉響進入到簾帳中,問真臉皮上翻,笑著露出了一嘴的黃牙。
“咳咳……乖徒兒,今日雖不是什麼良辰吉日,但為師卻是已經等不及了。”
說著,問真的腦袋便快速地伸長,連帶著他的脊椎變作了蚰蜒的軀體。
“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吃了你!”
問真揚起腦袋,他的下顎立刻張到了最大的程度。
他向著葉響咬下,整張血盆大口都變作了一圈圈的蟲齒結構。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