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響到達蒼山鎮的時候,除夕夜剛過,正值大年初一。
穿過刻著“蒼山鎮”三個大字的拱門,葉響再順著官道往裡走,就被一陣喧嘩聲給包圍了。
蒼山鎮內,人聲鼎沸,從未有過的喧鬨幾乎要淹沒他。
為了掩人耳目,葉響此時已經用鬼臉的能力改頭換麵。
他把自己的樣貌在原本的基礎之上進行了微調。
最主要的,他還用黑泥給自己“捏”出了一頂假發。
“修行之人,最主要的還是發型,道行不可亂,發型也不能亂。”
“況且我這一顆光頭走在人群中實在太耀眼了,做人嘛,還是要低調。”
葉響心中如是想著,算是把自己隨著頭發碎了一地的自尊心找回了些許。
也不知問真對他的腦袋施了什麼神通手段。
自剃度那日起,葉響光溜溜的腦袋上就再也沒生過一根頭發。
禿頂?!絕無可能!
想到此處,葉響對問真又是一陣咬牙切齒的恨。
他身穿一件從山賊客棧中摸來的破布素衣,身後背著一個有近人高的黑色箱籠。
崇山那門板一樣的黑刀被他用黑布裹著,貼著背身裝作箱籠的其中一麵。
這樣雖說多少還是有些奇怪,但起碼不至於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乍看之下,葉響倒是頗有些窮酸書生的模樣。
本來想一到鎮中就找個酒樓,打聽一番梨月與吳所為的消息。
一個貨郎再帶上一個盲目少女,這樣的組合。
葉響估摸著鎮集裡或多或少有人會有些印象。
可眼前的人群實在擁擠,被裹挾在內的葉響壓根就沒法如願去到位於人群外側的酒樓中。
在這種場合下,他也不方便直接用玄陽蟲開道。
看著摩肩接踵的人群,葉響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於是便找到在一旁賣糖畫的小販問起了緣由。
糖畫小販停下手上的活計,瞥了葉響一眼,回答道。
“一看你就是個外鄉人吧,這是咱們這兒的傳統風俗。”
“春節當天,城裡的各行各業做生意的,都會出來擺攤迎春的。”
“到時候還會有人抬著彩樓,張羅著到衙門去祝賀表演呢,這就叫演春。”
原來自己正巧趕上演春啊,倒也難怪人會如此之多。
興許是太久沒有見過如此熱鬨的場麵,葉響反而有些難以適應。
他隨手從小販的攤鋪上選了一個馬形的糖畫,又從衣袋中取出了幾粒碎銀放下。
“你這馬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