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見著這位小和尚時,葉生的內心深處,便是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他冥冥之中有著一種預感,仿佛對方的出現,會奪走自己的一切。
於是他立刻便向曹廣達施壓,讓對方給兩位僧人判處了死刑,其中也包括那位老和尚。
原因無他,在見著老和尚的瞬間,葉生心中也是產生了一股發自心底的厭惡。
曹縣令扭過頭,遮起嘴與坐在最高位上的葉生悄聲說道。
“旺老爺,當真有必要上鍘刀嗎,
這是不是太嚴重了點,他們畢竟隻是偷了一頭騾子罷了。
況且照你所說,魔僧也隻是那位年輕的和尚,和那個老和尚沒什麼關係吧?”
葉生冷著臉搖了搖頭,反問道。
“曹廣達,我問你,到底誰才是蒼山鎮的話事人?”
聞言,曹廣達連忙低下了頭說道。
“當然是您了,旺老爺,可是……”
不等曹廣達把話說完,葉生便是將手中的亡命牌拋到了地上,大聲喝道。
“這兩個僧人罪大惡極,即刻問斬!”
此令一出,站在鍘刀旁的兩位衙役立刻快步上前,將兩位僧人一同押到了虎頭鍘上。
就算脖子已經被按在了冰冷的鍘口上方,那兩位僧人依舊沒有反抗、鬨騰過。
他們仿佛已經知悉了自己的命數,靜候著問斬之時。
老和尚始終閉著雙眼,在嘴中喃喃念著難懂的經,
而那位年輕的“魔僧”,則是在鍘刀抬起時,望向了坐在高堂之上的葉生。
被那位“魔僧”如此直勾勾地注視著,葉生心中便又是一跳,仿佛連心跳都快了半拍。
那雙澄清的眼睛,仿佛在控訴著葉生,為何要濫殺無辜。
想到此處,一股名為愧疚感的情緒立刻在葉生心中攀升。
葉生當然清楚兩人身上的罪責是他自行加上的,
此時甚至都沒有證據證明,這兩位僧人與偷騾案有關,
哪怕偷騾案當真是兩位僧人所犯下的,他們也罪不至死。
可出於內心本能般的抗拒,以及長年來一直以來困擾著葉生的噩夢影響,
他最終還是鐵了心,決定要將眼前的兩位和尚斬除。
“隻要殺了他,就能擺脫所謂的腦疾,擺脫那些惱人的噩夢了。”
在葉生的腦海中,無時無刻都有著這樣的勸誡聲響起。
而在這莫名聲響的推波助瀾下,葉生心中對魔僧的殺意,更盛了。
噌——
隨著一位衙役揮下砍刀,那根係在虎頭鍘刀上方,繃得很緊的麻繩應聲而斷。
雪亮的鍘刀斬落而下,滾燙的熱血飛濺而起,
看著兩位僧人滾落在地的人頭,葉生心中卻沒有產生多少大仇得報的痛快之情。
反而是忽然覺著心頭一空,似是莫名少了些什麼。
就在葉生發愣的當口,那顆滾落在地的“魔僧”人頭,
卻是忽地睜開了雙眼,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