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確實有一個女兒。”
林生接著說道。
“她叫葉蓮子,是你還沒得病前,從蒼山福利院領養來的,她一直很乖巧懂事。
那一天,就是她把你從院裡接出去的。”
走到葉響身後,林生開始擺弄起那些交錯盤繞,錯綜複雜纏在一起的線路,一邊說道。
“你的病很特殊,清醒的時候很正常,發起病來也會十分極端。
按理說,我們精神衛生中心是不會讓你回家暫住的。
可那天是葉蓮子自己找院長求得情,因為那天是她十歲生日,她想要你回家陪她過。”
隨著林生的訴說,葉響的神情也是逐漸黯然起來,心中不斷生出的愧疚感令他難以自拔。
“你知道嗎,你不僅毀了你女兒的生日,還險些釀成慘劇。
如果不是你女兒自己打電話報警,恐怕你真得要把她給殺了也說不定。”
哢嚓幾聲,葉響腦袋上器械所連接著的線路,總算是被林生接好,
他一屁股坐到葉響身旁,說道。
“萬幸的是,你有精神病,你女兒也願意為你作證,所以很快就被警局送回醫院來了。”
想起自己此前的所作所為,葉響心中又是一陣莫名的悔意。
還未等他說話,右臂處又是傳來一陣抽痛。
葉響低頭看去,他再度看見了數根粗大的觸須,
正從自己的手指縫間盤繞而出,
它們在空中不斷掃動著,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帶著強烈的敵意。
看著自己此刻已然異變的右臂,葉響趕忙對林生求助道。
“醫生,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傷害到任何人,我想保持清醒。”
林生揚起下巴,朝著葉響頭上戴著的器械說道。
“喏,我這不就是準備給你治療嗎?”
說罷,林生便是按下了麵前一台機械的按鈕。
“好了,讓我們開始治療吧,所謂良藥苦口,治療無論多痛都是正常的。”
林生話音剛落,葉響腦袋上的裝置便是開始劇烈顫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陣陣劇痛也隨之席卷而來。
“啊啊啊啊!!!!”
電流透體而過,葉響渾身就像是被萬千針紮,
宛如活蝦般在束縛衣的包裹下不斷地掙動起來。
血水不斷從他口中不斷飆出,葉響幾乎咬爛了自己的舌頭。
可惱人的刺痛仍在持續著,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與此同時,林生卻是平靜地開口說道。
“不要過於激動,摒棄腦海中的雜音,
跟著我念:你叫葉響,一個小說家,葉蓮子是你的家人……”
“我叫葉響,一個小說家,葉蓮子是我的家人……”
逐字逐句,葉響不斷地重複著林生醫師交代的話語。
一直到在電流的折騰下雙眼發黑,徹底昏厥,他都沒有停歇。
……
“我叫葉響,一個小說家……”
不知在黑暗中孤身念叨了多久,葉響的視野中,再度出現了新的畫麵。
在他麵前,是一扇巨大的梳妝鏡。
這裡是洗手間,不知何時,葉響已經回到了家中。
冷,身體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