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葉響陷入沉思,凍死鬼以為他是顧及文牒之事,遂出聲解釋道。
“你們運氣很好,此刻你手中有著文牒的事,目前還隻有東廠一家知道。”
“兩位皇子雖然在城中都安排了眼線,但那上報的門郎已經提前被我東廠收買。
隻要他還想活在長安城,就不會多放出半個屁。”
凍死鬼的話語,讓葉響對東廠的能耐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隨著與凍死鬼的接觸,他逐漸發現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凍死鬼那副格外臃腫,看起來極不自律的頹然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深邃的心。
葉響甚至覺得,現在的這副模樣,或許隻是他的偽裝罷了。
所謂交割兵權,進入東廠後的頹然轉變,如果隻是凍死鬼以退為進的暗棋呢?
明麵上不再是將軍,背地裡卻是在暗中與兩位皇子較勁。
他一定是在隱瞞著什麼。
凍死鬼的身上,肯定有著大秘密。
抬眼看向凍死鬼,對方此刻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葉響。
儼然在等著他說出關於第二個問題的答案。
“知了,我隻知道他是個說書的。”
咯吱一聲。
聽到葉響的回答後,
凍死鬼雙手忽地撐起轎椅把手,緩緩站了起來。
他那足有八尺的肥碩身軀險些頂到房梁,
將羅雀亭外投來的光線儘數遮去,在葉響麵前徒留下一片漆黑的陰影。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等,等來自他的消息。”
“如今朝中的那位已瀕臨極限,這一場風雨積聚多時。
等到這場暴雨傾盆而下的時候,長安城注定血流漂杵。”
“我原以為他不會來了。可當我得知有人帶著這份文牒進入長安城時,我立刻明白了。”
“給你這份文牒之人,正是曾經發動過叛亂,結果慘遭獻帝滅門的三皇子——徐如卿。”
“你的到來,就是他回歸的信號。”
說話間,凍死鬼藏在肉縫中的雙目神采越發堅毅。
與此同時,他手中那疊鑲著金邊的冊子,也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
……
不久之前,長安城外,
夕陽西下,此刻正值黃昏時分。
原本擁擠吵嚷著想要入城的人群逐漸稀少,零零散散排在一塊。
金光門下的兩三位門郎、衛兵正不住地打著哈欠,
他們不時巴望一眼城樓上的暮鐘,盼望著關閉城門的宵禁時刻早些到來。
這些門郎當中,自然也有著先前負責帶葉響、吳所為入城的那位胖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