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那就動手吧。”
丹丘生眼神微眯,再度打量起葉響,那眼神銳利如劍,仿佛能看穿所有。
“不容易啊,看來你為了突破下三層,吃的苦也不少。”
“說實話,老身從未想過你能活著來到此處,但你的狀態,比老身想得好很多。”
“我身在樓中,已不知人間過了幾年,好不容易盼來一位登樓者,隻可惜你不使劍。”
“動手吧,老身守候於此多時,如今也是時候,脫離此處了。”
丹丘生的話語在寂靜的石室中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也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
葉響心中一凜,目光瞬間鎖定在丹丘生身上。
這位傳說中的劍聖,此刻的狀態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他看似挺拔地站在那裡,但葉響的靈視卻能夠清晰地看到,丹丘生的身體此刻早已不同尋常,發生了格外恐怖的變化。
在他的灰袍之下,並非血肉之軀,而是呈現出一種半透明、如同玉石與木質混合的奇異質感,與這黃鶴樓第四層的石壁、石桌質地相同,仿佛是從這樓宇中“生長”出來的一部分。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脊背——一道筆直,散發著不屈劍意的光芒,自他後頸透出,直貫尾椎!
那並非骨骼,而是一柄古樸長劍,它深深嵌入丹丘生的身體,成為他新的“脊椎”,劍柄處在他後頸位置,微微凸起,劍尖則沒入下方的石凳,與整個樓層的地麵相連。
正是這把以自身佩劍所化的“劍脊”,在不斷釋放著微弱的劍氣,刺激著他殘存的理智,才讓他沒有徹底淪為這座詭異樓宇的一部分。
劍脊的光芒明滅不定,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丹丘生身體細微的震顫,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對抗著整個黃鶴樓的侵蝕。
葉響能感覺到,此刻丹丘生身上的光芒比在蓬萊島外見到的虛影要黯淡太多,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強行驅動分身斬碎蓬萊島,無疑耗儘了他最後的力量。
丹丘生所說的“動手”,是讓葉響來結束這一切,給予他最後的解脫。
葉響沉默了,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他緩緩抬起右手,透明的淵龍臂上幽藍水光流轉。
龍鱗紋路微微亮起,指尖凝聚起一點鋒芒。
就在他即將動手的刹那,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石壁上那幅空白的畫卷。
那幅空無一物的畫卷……似乎動了一下?
並非畫麵在動,而是畫卷內部的空間,仿佛水波般蕩漾開一層極其細微的漣漪。
緊接著,空白的畫紙之上,如同被無形的筆鋒勾勒,緩緩浮現出三個古樸蒼勁,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邪異的大字——南天門!
這三個字出現的瞬間,葉響的靈視竟感到一陣刺痛!
一股浩瀚,仿佛承載著無儘歲月與隱秘的信息洪流,如同決堤般試圖湧入他的腦海!
那感覺,就像一隻蟑螂試圖窺探整個宇宙的真相,瞬間帶來的衝擊足以將他的靈魂撕碎!
“閉眼!”
丹丘生厲喝一聲,聲音中帶著威震八方的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