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動柴刀劈砍凍硬的木頭,小小的身體繃緊如滿弓。
雪沫灌進他的破襖領子,寒氣針一樣刺著骨頭。
他有些與生俱來的本事,大哥的動作雖快,但在他眼裡卻很慢。
於是他總是能第一個抽到最短的那根火柴,因為這是他自己選的。
小五咬緊牙關,心裡隻有一個滾燙的念頭。
隻要他能多做一點,家人們就能在屋裡多暖一會兒。
他劈得越狠,仿佛就能把那份深藏心底,對母親的那份罪疚感劈得輕一點。
他或許本就不該來到世上,所以他總是像一根火柴一樣。
無限製地燃燒自己,隻求燃儘的那天,心裡的愧疚小上一些。
大哥、二姐、三姐、四哥。
他們每一個人的手都生著粗糙的凍瘡,黑紫色。
因為那時候他還小,長兄如父,於是他們每個人,都和小五的父母一樣。
如此關懷之下,小五心裡的愧疚感就越發深厚。
他總得為大家做點什麼。
而每當他好不容易劈好一捆柴背回家,家裡就會“憑空”多出四捆柴。
就像小五可以不遵守“抽火柴”的規矩一樣,其他的姐姐哥哥們,也同樣可以耍無賴。
日子很苦,但小五覺得小屋很暖。
直到那一天。
臘月十七,大雪封山。
父親踏著沒膝的積雪入山去,這次他不是去狩獵,而是去求醫。
和小五出生那年一樣,他要去請郎中進山,他走得很急,心裡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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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發了高燒,他說隱約能看見一個渾身冒火仙人在頭頂跳舞。
幾個孩子圍在小五身旁,都已經凍得不行,家中僅剩的柴火眼看也要空了。
院門外毫無征兆的悶響打破了屋中空寂。
大哥以為是父親帶了郎中回來,於是立刻奔過去拉開門栓,三姐緊跟著擠上前。
風雪卷著一個沉重的黑影摔進來,“噗”地一聲砸在凍得鐵硬的地麵上。
那是一件濕透了的黑袍,裹著一個蜷縮如蝦的男人。
臉色青白,嘴唇烏紫,被嚴寒侵蝕得隻剩一口氣。
父親不在,大哥第一個伸出了手去攙扶。
大哥和四哥抬起那人的胳膊,屋中的火光冷冷映在男人臉上。
那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聲音虛弱。
“小善人…我就想討口水喝…”
姐心軟,端來熱水,大哥默默添了根柴。
那人被安置在了角落的草鋪上,黑袍在昏暗中像一團凝固的陰影。
一雙眼睛總是直勾勾盯著三姐看。
翌日清晨,父親回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同樣穿著玄黑長袍的男人。
他們中的兩人壓製著父親,為首者八尺有餘。
那人與屋中黑袍男人對視一眼,眼睛便直勾勾望向三姐,聲音格外滲人。
“乖徒,你傳訊給我時我還不信,這深山老林怎會有符合聖女之姿的人,如今一看倒是不假,此女根骨不凡,該入我玄陽教,侍奉真神!”
男子立刻屁顛屁顛站起身,對著那人拱手道:“長老,尋得聖女候選,可算是大功一件?我是不是很快就能……”
“魏征,長老要選誰,是長老的事,站一邊去,少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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