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寧的臉色微微發白，聲音在這空曠的洞穴裡帶起回音。
葉響聞言，也抬起頭，順著季寧的目光向更上方望去。
凹凸不平的穹頂石壁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刻滿了無數細小的文字。
那些文字像是用血液反複塗抹書寫而成，色澤格外暗沉。
在幽藍水光的粼粼波光中，那些字跡仿佛活了過來，如同無數細小的血蟲在頭頂蠕動，構成一片浩瀚的洞穴天頂。
“這些文字，為何如此古怪……”
季寧蹙緊眉頭，努力辨認。
“到底是何種文字？我從未見過，可腦海裡卻不斷有人聲在念誦著什麼。”
她凝神細看，試圖理解其中含義。
然而隻是片刻，她便猛地低下頭，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呼吸急促起來。
“不行，看著它們，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孤海當中，四周全是這些無法理解的符號，一波接一波地衝刷過來……我越是努力想去讀懂，頭就越痛，心神都仿佛要被扯碎、淹沒……就像是，快要瘋了。”
不同於季寧，葉響卻依舊仰著頭，眼底深處，滿是震撼。
因為他看懂了。
那些字形雖然古拙，帶著濃重的譯經風格，但他絕不會認錯。
那些重複鐫刻，鋪滿了整個洞頂的，正是用漢字撰寫的同一段話。
“世尊妙相具。我今重問彼。佛子何因緣。名為觀世音。”
這顯然是段經文，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又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
在這培育瘟疫的洞穴深處，竟然刻滿了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的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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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違和感讓葉響不寒而栗。
他眼中觀經，心中卻不由自主地跟著那重複的韻律默念起來。
“世尊妙相具。我今重問彼。佛子何因緣。名為觀世音……”
就在他心中默念至“觀世音”三字的刹那——
嗡！
洞穴中央，那潭死寂的墨黑水潭邊，那張石桌上，毫無征兆地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
光芒一閃即逝，季寧仍在苦於頭痛，可葉響卻立刻捕獲到了異動。
他立刻警惕地望向石桌。
隻見那原本空無一物的石桌麵上，此刻卻是無聲無息地多出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張紙。
一張看起來有些破損的昏黃色紙張。
它靜靜地躺在那裡，與洞穴四周的風格顯得格格不入。
葉示意季寧停止觀想眼前的這些“文字”，退到一旁休息，而自己則是握緊了淵斬刀，緩步靠近。
越是走近，葉響越是能感覺到那紙張的詭異。
那紙材質難辨，表麵似乎籠罩著一層極淡的微光。
上麵隱約有些模糊的字跡殘留，在遠處卻怎麼也看不清內容。
當葉響的目光落下，終於能看清紙張時，異變陡生！
那些原本殘留的字跡，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瞬間抹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一行嶄新的字跡迅速浮現出來。
那是一道清晰的漢字，筆跡略顯潦草，仿佛帶著某種急迫的情緒。
“你看得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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