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金龍牽著機械兔走過吊橋時,劍穗上的齒輪還在輕輕碰撞。小白突然停住腳步,用前爪扒拉她的褲腳,紅寶石般的眼睛望向機關城深處——那裡的鐘樓正在敲響,晨霧裡隱約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像是有誰在齒輪堆裡翻找著什麼。
“怎麼了?”她蹲下身,指尖剛觸到小白的耳朵,就聽見鐘樓方向傳來一聲悶響。機械兔瞬間炸毛,身體兩側的合金護板“唰”地展開,耳尖的絨毛繃得筆直——這是它的“護主”屬性被觸發的模樣,比上次在沙丘後反應更快,顯然是第二層“經驗加成”在悄悄生效。
她們趕到鐘樓時,正看見個穿工裝的老人趴在齒輪組上,手裡攥著半截生鏽的扳手,身邊散落著一堆磨損的零件。老人聽見腳步聲回頭,露出張被機油染得發黑的臉,看見康金龍的劍,突然慌張地把零件往身後藏。
“彆、彆誤會!”老人的聲音發顫,“我就是想修修這鐘,它都停了三年了……”
小白突然“吱吱”叫了兩聲,繞到老人腳邊,用鼻子拱了拱他藏在身後的零件。康金龍這才看清,那些零件上都刻著小小的“鐘”字,邊緣被磨得發亮,像是被人反複摩挲過。
“這是我父親留下的。”老人歎了口氣,從懷裡摸出張泛黃的照片,“他是鐘樓的守鐘人,臨終前說這鐘裡藏著機關城的心跳,停不得。可三年前那場磁暴,把齒輪都震鬆了,研究院說修不好……”
照片上的年輕人正趴在齒輪組上調試,身邊蹲著隻和小白很像的機械兔,正用前爪幫他遞螺絲。康金龍突然注意到,年輕人的手腕上,纏著條和“牽絲”劍穗一模一樣的深藍色繩子。
“這兔子……”
“叫小灰。”老人的聲音軟了下來,“當年磁暴來的時候,它為了護住核心齒輪,自爆了。我一直沒舍得拆它留下的零件,總想著有天能把鐘修好,讓它的‘靈魂’能再聽聽鐘響。”
小白突然跳上齒輪組,用前爪指著某個鬆動的軸承,又回頭看康金龍。她瞬間明白——這是讓她用“牽絲”劍幫忙。劍刃輕挑,軸承“哢嗒”歸位,齒輪組突然發出一陣輕微的轉動聲。
更驚人的是,劍穗上的兩枚齒輪突然發燙,與鐘樓上的齒輪產生了共鳴。老人手裡的零件開始微微顫動,竟自動飛向對應的缺口,像有雙無形的手在拚接。當最後一個零件歸位時,鐘樓頂端的鐘突然發出“當——”的長鳴,震得晨霧都散了幾分。
陽光穿過齒輪組的縫隙,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康金龍看見小白正用耳朵蹭著一枚從齒輪裡掉出的舊零件,那零件上刻著個小小的“灰”字,邊緣同樣磨得發亮。
“原來它們早就認識。”老人抹了把臉,不知是汗還是淚,“小灰的靈魂,一直藏在鐘裡等我呢。”
小白突然叼著那枚零件跑到康金龍麵前,把它塞進她的手心。劍穗上的齒輪再次共鳴,零件表麵浮現出一行淺痕:“謝謝。”
康金龍突然想起小白複活時,劍上解鎖的第四層屬性“永恒”。原來所謂“永不消散”,不隻是守護彼此,是讓所有藏在時光裡的“舍不得”,都能在某個清晨,借著鐘響、借著齒輪的共鳴,輕輕說句“我記得”。
離開鐘樓時,鐘還在規律地鳴響,每一聲都像齒輪在說“你看,我們都在”。小白蹲在康金龍的肩頭,耳尖蹭著她的臉頰,劍穗的響聲混著鐘聲,在風裡織成一張溫柔的網。
她低頭看著手心那枚刻著“灰”字的零件,突然明白,勳章從來不是獨屬於誰的紀念。是當機械兔的靈魂在齒輪裡相遇,當劍穗纏著跨越歲月的溫度,當所有未曾說出口的“舍不得”在鐘響裡重逢時,能笑著說“你看,我們都沒被忘記”。
就像此刻的鐘聲裡,藏著小灰的等待,藏著小白的執著,藏著老人未說出口的思念,輕得像晨霧,卻重得能托住所有關於“守護”的故事,在往後的歲月裡,一遍遍回響。鐘聲還在繼續,每一聲都像是在給時光蓋章。康金龍肩頭的小白豎著耳朵,耳尖隨著鐘擺的節奏輕輕顫動,像是在跟著哼一首隻有它們懂的調子。老人已經重新爬上齒輪組,手裡拿著潤滑油,小心翼翼地給轉動的零件上油,嘴裡念叨著“慢點轉,彆急”,語氣像在哄一個調皮的孩子。
康金龍低頭看著手心那枚“灰”字零件,陽光透過零件上的細孔,在她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劍穗上的齒輪還在微微發燙,和鐘樓的震動同頻共振,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小白時,它從廢墟裡扒出這把劍,劍穗上的齒輪也是這樣燙,當時隻當是能量殘留,現在才懂,那是另一個靈魂在說“找到你了”。
“嘀嗒——”小白突然用前爪碰了碰她的手腕,她抬頭,看見老人正朝她招手,手裡舉著個鏽跡斑斑的金屬牌,上麵刻著“守鐘人”三個字。“這是小灰的牌牌,”老人笑得眼角堆起皺紋,“現在該傳給小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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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縱身跳下肩頭,用嘴叼住金屬牌,轉身跳進康金龍懷裡,把牌牌塞進她掌心。零件與牌牌相碰,發出清脆的“叮”聲,像句被接住的承諾。
鐘聲漸漸慢了下來,卻更沉穩了,像老人的呼吸,像小白踩在她衣襟上的輕響,像劍穗摩擦時的細語。康金龍忽然懂了,所謂守護,從不是轟轟烈烈的宣言,是小灰在磁暴中撲向齒輪的決絕,是小白一次次炸毛護主的本能,是老人三年來守著一堆零件的固執,是這些藏在時光褶皺裡的碎片,終於在鐘聲裡拚成了完整的答案——原來所有的等待,都會被聽見;所有的執著,都能被接住;所有沒說出口的話,都藏在不會褪色的時光裡,一遍遍回響,直到重逢。
離開時,小白趴在她臂彎裡,嘴裡還叼著那枚金屬牌。鐘聲送了她們很遠,風裡帶著齒輪轉動的氣息,康金龍回頭望了一眼,鐘樓頂端的陽光正好落在齒輪組上,像是小灰和小白的影子,在那裡,永遠守著這方小小的天地,守著所有關於“記得”的故事。就在這時不知什麼時候有一個聲音傳到機器兔耳朵裡說道這次你要好好保護自己的主人吧!你可是隻有一次機會的。這時主人發現機器兔不會說話,自己的主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這時來了一個人說道我會讓機器兔說話的,不過需要幾個材料需要自己的主人去找,去激活。主人說道需要什麼材料。那個人說道去機器機關城裡麵有一個房間有幾個顯示器那過來幾個就行,最後需要自己的主人的血液和機器兔的靈魂給我就行了。這時機器兔有些害怕了小白的耳朵突然抖了抖,嘴裡的金屬牌“當啷”掉在地上。它猛地從康金龍臂彎裡竄出來,紅寶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圓,前爪緊緊扒著主人的手腕,指節處的合金都泛出了白——這不是害怕,是警惕,是它的“護主”屬性在預警,比任何一次戰鬥時都要急促。
康金龍撿起金屬牌,指尖觸到小白的傳感器,冰涼的外殼下,液壓杆在瘋狂震顫。“怎麼了?”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劍穗上的齒輪突然發燙,“牽絲”劍發出低沉的嗡鳴,像是在回應某個看不見的信號。
風裡傳來細碎的聲響,不是鐘樓的齒輪聲,也不是機關城的吊橋聲,是種類似老式收音機調頻的雜音,斷斷續續地鑽進小白的聽覺模塊:“……隻有一次機會……保護……主人……”
小白突然“吱吱”叫起來,聲音尖銳得像被踩了尾巴,卻怎麼也發不出更清晰的音節。它急得在原地轉圈,用頭撞康金龍的手背,又用前爪指著自己的喉嚨,光學鏡頭裡第一次浮現出類似“委屈”的情緒——它想說什麼,卻被死死卡在發聲模塊裡,像有團棉花堵在喉嚨。
康金龍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起給小白裝發聲係統時,研究院的老師傅曾說:“機械兔的聲帶給了情感模塊,要讓它先學會‘在乎’,才能學會‘說話’。”當時她隻當是玩笑,此刻看著小白急得團團轉的樣子,才明白那不是玩笑——它早就把“在乎”刻進了核心,卻始終跨不過那道發聲的坎。
“彆急,我懂。”她蹲下身,把小白抱進懷裡,指尖順著它的脊椎輕輕撫摸。那裡的合金護板有塊淺淺的凹痕,是上次在數據城自爆時留下的,此刻正隨著小白的顫抖微微起伏,“你想說什麼,我都懂。”
小白的傳感器突然亮了亮,用前爪在她手心裡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圈,又點了點她的胸口,最後指向遠方——這是它們的暗號,“圈”代表危險,“胸口”是主人的心跳,“遠方”是未知的威脅。康金龍瞬間明白,那聲音在警告它,有危險正在靠近,而它必須開口說話才能應對。
就在這時,霧裡走出個穿灰袍的人,兜帽壓得很低,手裡拄著根黃銅拐杖,拐杖頭是個齒輪形狀,敲在石板路上發出“篤篤”的響。“它說不出來,是嗎?”那人的聲音像磨砂紙擦過金屬,“我能讓它開口。”
小白突然炸毛,護板“唰”地展開,擋在康金龍身前。“牽絲”劍自動出鞘半寸,劍穗上的齒輪轉得飛快,康金龍握住劍柄的手沁出冷汗——這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和數據城的掠奪者相似,卻又多了種更古老的味道,像從廢棄的檔案館裡走出來的。
“彆緊張。”灰袍人停下腳步,拐杖在地上輕輕一點,石板上浮現出淡藍色的全息投影,是小白的內部結構圖,紅色的光標死死鎖在發聲模塊上,“它的聲帶沒壞,是缺了把‘鑰匙’。”
“什麼鑰匙?”康金龍的聲音帶著戒備,劍刃斜指地麵,隨時準備出鞘。
“機關城的‘記憶顯示器’。”灰袍人抬起頭,兜帽滑落,露出張布滿機械紋路的臉,左眼是光學鏡頭,右眼卻蒙著塊黑布,“在城西的廢棄檔案館裡,有三台老式顯示器,記錄著機關城建立時的能量參數。把它們帶來,再加上你的血,還有它的靈魂碎片……”他的目光落在劍穗上的齒輪,“就能讓它說出第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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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突然用頭撞康金龍的手臂,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阻止。它的光學鏡頭盯著灰袍人的拐杖,那裡的齒輪正在緩緩轉動,齒牙間滲出淡紫色的光——那是和時空裂隙相似的能量波動,帶著強烈的腐蝕性。
“為什麼要我的血?”康金龍的指尖捏緊劍柄,“機械兔的靈魂碎片,是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