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星的通天穗麥田裡,春丫正將鏽星帶回的熒光麥種與本地麥種混在一起。指尖劃過兩種麥種的瞬間,熒光麥種突然亮起淡藍微光,在掌心滾出個小小的漩渦,將通天穗的金色種皮裹了層薄光——像是在主動打招呼。
“看來它們很合得來。”星芽舉著掃描儀笑,屏幕上顯示兩種基因鏈正在緩慢纏繞,“奶奶說的‘麥認親’是真的。”
春丫把混好的麥種裝進竹籃,竹籃是奶奶留下的,籃底刻著“走千裡”三個字。她想起奶奶總說:“麥種比人能跑,你把它撒在哪,念想就能到哪。”
當天下午,首批雜交麥種登上了前往綠星的運輸艦。綠星的拓荒隊隊長在通訊裡說:“聽說這麥種帶著‘念想’,我們的新家園正好缺片有故事的麥田。”春丫對著鏡頭舉起竹籃:“記得收獲時告訴我,麥葉上長了什麼字。”
運輸艦躍遷的瞬間,春丫看到竹籃的影子投在地上,像艘小船,載著光點駛向星空。半個月後,綠星傳來消息。拓荒隊發來的影像裡,片嫩綠色的麥苗沿著新修的定居點邊緣鋪開,最中間的幾株麥葉上,清晰地長著“安”字——那是綠星拓荒者們最想對家人說的話。
“有戶人家的孩子在麥葉上發現了自己名字的簡寫,”隊長的聲音帶著激動,“孩子他爸說,像收到了老家寄來的信。”
春丫把影像投在通天穗麥田的大屏幕上,燕回星的村民們圍過來看,有人指著麥葉上的字抹眼淚:“我兒子在綠星,上次通訊說想家,這麥倒是先替他傳信了。”
當晚,春丫收到了更多躍遷艦的申請——火星的采礦站要種“念想麥”,土星的空間站想在生態艙裡試種,連最遠的藍星科研站都發來消息,說想讓麥種跟著下批補給船走。
星芽連夜趕製了“麥種護照”,每個裝麥種的小袋上都印著編號和寄語區,收種人可以寫下自己的故事,再寄回燕回星。奶奶的鐵皮罐被當作“麥種郵局”,放在麥田中央,每天都有人來投遞寫滿思念的紙條,希望麥種能帶它們遠行。三個月後,首封“麥信”從火星寄回。那是片壓乾的麥葉,上麵的紋路組成了幅簡筆畫:個礦工抱著礦石,旁邊站著個小女孩,手裡舉著顆星星。附信裡說,這是采礦站的老王種的,他女兒總問爸爸什麼時候回家,麥葉就長了這個。
春丫把麥葉放進透明相框,掛在“麥語牆”上。很快,牆上就掛滿了來自不同星球的麥葉:土星的麥葉上長著環形山的圖案,是宇航員寫給地球的“我們在這挺好”;藍星的麥葉上有波浪紋,旁邊的紙條寫著“海邊的麥也想念河裡的魚”。
最讓人眼眶發熱的是來自黑洞邊緣觀測站的麥葉,因為引力影響,麥葉長得歪歪扭扭,卻硬是在褶皺裡擠出行字:“彆擔心,我們能看見星星。”
春丫常坐在麥語牆前,看孩子們圍著麥葉猜故事。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指著火星的麥葉問:“阿姨,麥種怎麼知道該長什麼字呀?”春丫想起奶奶的話,笑著說:“因為種麥的人心裡想著什麼,麥就會長出什麼。”鏽星的老礦洞傳來好消息時,春丫正在給新一批麥種打包。星芽的通訊畫麵裡,礦洞已經看不到岩壁,整片熒光麥長得比人高,穗子垂著,像掛滿了藍色的星星。更神奇的是,麥稈間長出了種從未見過的小花,花瓣是鏽紅色的,花心卻泛著燕回星的金色。
“植物學家說這是‘鏽金盞’,是熒光麥和礦洞裡的微生物共生的結果。”星芽的聲音帶著驕傲,“奶奶的礦洞現在成了‘跨星植物園’,每天都有人來種麥,說要給遠方的人‘寄麥信’。”
春丫看著畫麵裡穿梭在麥海的人們,有的在麥葉上寫字,有的在收集成熟的麥種,突然明白奶奶當年種麥的意義——她不是要在礦洞裡種出片田,而是要種出種信念:不管在哪,不管環境多硬,念想都能紮根。又是一年收獲季,燕回星的通天穗和鏽星的熒光麥同時成熟。春丫組織了場“跨星麥收節”,用全息投影把兩地的麥田連在起——左邊是金色的浪濤,右邊是藍色的星海,中間飄著無數麥葉信,像架架小橋。
奶奶的鐵皮罐被放進了新建的“麥語博物館”,旁邊的展櫃裡,放著來自全星係的麥葉標本。最顯眼的位置是片雙色彩麥葉,一半是鏽星的藍,一半是燕回星的金,葉脈交織處寫著:“兩地的麥,長成了一片。”
收麥時,春丫發現自己種的那片麥田裡,有株麥稈特彆高,穗子上的紋路組成了奶奶的笑臉。她摘下那株麥穗,放進竹籃,仿佛看到奶奶站在麥浪裡,對著她點頭。
夜空中,鏽星和燕回星的方向同時亮起,像兩顆眨著的眼睛。春丫知道,這不是星星在眨眼,是麥在說:“收到你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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