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炸開的瞬間,灰衣少年的聲音像被撕碎的風,裹著鐵鏽味在林中回蕩:“黑團,我找了你十年……”水紋手腕上的銀絲突然繃直,像被無形的手攥住。她抬頭,看見巢穴頂端的藤蔓間,一個灰衣身影正順著蛛絲緩緩降落,月光照亮他的側臉——與鐵蛋七分相似,卻多了份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滄桑。
“你……”鐵蛋的齒輪突然停轉,金屬表麵映出少年的倒影,“是我哥?”
少年落地時,衣擺掃過地麵,帶出一串銀鈴般的輕響——他腰間掛著的,正是鐵蛋小時候玩壞的撥浪鼓。“小鐵,”少年的聲音帶著哽咽,“還記得這鼓嗎?你總說它的聲音像黑團吐絲。”
黑團的銀絲突然劇烈顫抖,水紋手腕上的“破浪號”印記滲出銀光,在少年腳下織出幅記憶畫麵:十年前的迷蹤林,年幼的鐵蛋和哥哥被噬憶蟲追至懸崖,哥哥將黑團塞進鐵蛋懷裡,自己卻被蟲群淹沒,最後關頭用撥浪鼓敲出求救信號。
“原來……”水紋的眼淚砸在銀絲上,“黑團不是忘了你,是為了保護我們,選擇讓我們忘了你。”
石粒的拓片突然發燙,金線在地麵拚出少年的病曆:“他被噬憶蟲寄生了十年,記憶被啃食得隻剩‘找黑團’的執念。”拓片上的金線突然斷開,“但現在,他體內的蟲王正在蘇醒,再過三個時辰,就會完全占據他的意識。”時空錨點的階梯在眾人腳下延伸,星圖碎片在階梯上拚成完整的“引星陣”,陣眼處有個凹陷——正好能放入黑團的銀絲。青硯翻開《迷蹤林古誌》,聲音發顫:“啟動陣法需要‘共生體的血’,但代價是共生體永遠消失。”
“我來。”鐵蛋突然抓住哥哥的手,齒輪光紋在陣眼處亮起,“他是我哥,我不能再讓他消失。”
“不!”水紋的銀絲突然纏上鐵蛋的手腕,“黑團也是我們的夥伴!”
黑團的銀絲突然脫離水紋手腕,自主遊向陣眼。它在鐵蛋掌心輕輕蹭了蹭,又蹭了蹭哥哥的手背,最後在陣眼上方停住——絲體開始發光,像燃燒的銀線。
“黑團!”水紋想抓住它,卻被銀絲的熱浪逼退。
鐵蛋的齒輪突然響起母親的聲音:“孩子,真正的共生不是占有,是放手。”齒輪光紋與銀絲融合,陣眼處浮現出三個選項:
1犧牲黑團,喚醒哥哥的全部記憶;
2犧牲哥哥,保留黑團的完整;
3同歸於儘,讓兩人的意識共存。黑團的銀絲在陣眼上方織出個“∞”符號,這是它第一次自主使用結法。青硯突然大喊:“快看星圖!”眾人抬頭,隻見完整的星圖突然活了過來,顯示出未來的三條分支:
選擇1:哥哥蘇醒,但黑團的銀絲永遠變成灰白色,鐵蛋餘生都在自責;
選擇2:黑團無恙,但哥哥變成噬憶蟲的傀儡,攻擊所有人;
選擇3:兩人意識共存,但會陷入無儘的記憶輪回,永遠活在過去的痛苦裡。
“我們還有彆的辦法嗎?”石粒的拓片突然浮現出太奶奶的筆跡,“共生的最高境界,是讓愛超越生死。”
水紋突然扯斷手腕上的銀絲,鮮血滴在陣眼處:“用我的血,讓他們共享我的記憶!”她的血珠與銀絲融合,在陣眼處形成新的選項:4共生體融合,三人意識合一。
鐵蛋和哥哥同時握住水紋的手,齒輪光紋、銀絲、拓片金線交織成網,將三人包裹其中。陣眼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時空錨點的階梯開始旋轉,將他們吸入記憶的漩渦。三人在記憶的海洋中浮沉,看見哥哥被寄生後的無數個日夜:他蜷縮在巢穴深處,用指甲在石壁上刻下“黑團”的名字;他冒著被蟲群攻擊的危險,收集黑團脫落的絲體;他甚至用自己的血培育出“反噬憶蟲”,隻為能再見黑團一麵。
“原來……”鐵蛋的聲音在記憶中回蕩,“你一直在等我們。”
黑團的銀絲突然包裹住哥哥體內的蟲王,用自己的記憶碎片喂它——那些碎片裡,有三人的日常、羈絆、還有最後的抉擇。蟲王在記憶的溫暖中逐漸沉睡,哥哥的意識開始複蘇。
“小鐵,”哥哥的聲音帶著釋然,“帶著黑團好好活下去。”他的身影開始消散,化作無數光點融入黑團的銀絲。
黑團的銀絲重新纏回水紋手腕,這次多了個新印記:兩個小男孩在星空下數星星,中間趴著隻銀色的絲體生物。
時空錨點的階梯突然崩塌,三人回到現實。哥哥已經不見,黑團的銀絲卻閃爍著從未有過的溫暖光芒,鐵蛋的齒輪多了道血紅色的紋路,石粒的拓片上浮現出“共生永恒”的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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