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3章 宮牆線影與西域絲聲(上)_萬尾妖王的影新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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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3章 宮牆線影與西域絲聲(上)(1 / 2)

驚蟄那日的雨,比往年來得更綿密些。雙念坊的屋簷下掛著串新繡的“驚蟄符”,是小花帶著石窪村的阿禾繡的,符上的蜈蚣用金線繡就,觸須翹得老高,據說能嚇退土裡鑽出來的邪祟。

就在孩子們圍著符牌數蜈蚣腳時,兩匹快馬踏著泥水衝進了花田,馬蹄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剛抽芽的念芷花苗。為首的騎士翻身下馬,抖落披風上的雨珠,露出一身明黃色的錦緞,腰間掛著塊龍紋玉佩——是宮裡來的人。

“永龜堂藏先生何在?”騎士的聲音帶著官腔,卻在看到院裡晾著的“連心陣”布時,眼神閃了閃。那布上的絲線在雨中泛著微光,將飄落的雨珠都染成了淡淡的金。

藏從繡架後走出,手裡還捏著根沒繡完的線。騎士遞上一封燙金請柬,封麵蓋著鮮紅的玉璽:“陛下聽聞‘線比刀硬’,特請永龜堂派傳人入宮,傳授繡陣之法,護我皇城龍脈。”

老堂主拄著拐杖湊過來,指尖劃過請柬上的龍紋:“陛下可知,繡陣的根在土地裡,離了花田,線就沒了力?”

騎士冷笑一聲,從隨從手裡接過個錦盒,打開後裡麵躺著匹絲線——線是純金抽的,裹著層薄如蟬翼的銀箔,在昏暗的雨裡亮得刺眼:“宮裡什麼沒有?這‘金絲銀縷’,抵得過你們十畝花田的靈力。”

纏骨夫人正在給嬰兒換肚兜,聞言突然笑了,指了指窗外被馬蹄踩壞的花苗:“大人您看,金貴的線救不了被踩的苗。俺們的線,得沾著泥,混著汗,才能長力氣。”

騎士的臉色沉了沉:“陛下有旨,三日內若無人應召,便將雙念坊的繡品全收進宮裡——強學,總能學會。”騎士走後的第二天,花田的另一頭傳來了駝鈴聲。一隊西域商隊頂著雨停下,領頭的是個高鼻深目的漢子,留著絡腮胡,懷裡抱著個銅製的線軸,軸上纏著的線是從未見過的顏色——像日落時的晚霞,又像戈壁灘上的虹。

“聽說這裡的線能擋邪祟?”漢子的漢話帶著口音,卻很流利。他從駝背上卸下個皮囊,倒出一堆曬乾的植物,“我們帶了‘火絨草’的纖維,混著蠶絲紡成線,能燒三日不熄,可擋‘噬沙蟲’。”

丫丫好奇地戳了戳那線,指尖立刻傳來暖暖的溫度。漢子眼睛一亮:“小姑娘有靈性!這線認主,碰著純善的人,就會發燙。”

藏突然想起老堂主提過的“噬線妖”——那妖怪專啃有靈力的線,去年在西邊的沙漠裡,曾一夜之間咬斷了三個商隊的駝繩。“你們見過會吃線的妖?”

漢子的臉色暗了暗,解開腰間的皮囊,裡麵露出半截被咬斷的駝毛繩,斷口處留著細密的齒痕:“‘噬線妖’,比影主的蝕骨蟲更狠,它不光吃線,還能吞靈力,讓繡陣變成塊破布。我們聽說永龜堂的線硬,特意繞路來求,想看看金線銀線,能不能敵過它的牙。”

纏骨夫人把剛繡好的肚兜遞過去,上麵的雛菊用念芷花粉染過:“試試這個。”漢子接過肚兜,剛碰到線,就聽見皮囊裡傳來“吱吱”的叫聲,像是有東西在害怕。

“這線……”漢子瞪大了眼,“妖蟲在發抖!”

藏看著西域線軸上的晚霞線,又看了看宮裡送來的金絲銀縷,突然有了個念頭:“若用你們的火絨線,混著我們的念芷線,再……”

他的話沒說完,花田深處突然傳來“哢嚓”聲——是“連心陣”的布裂開了道縫,縫裡滲出淡淡的黑氣,像有東西在裡麵啃噬。黑氣是從石窪村送來的“鎖地陣”布上滲出來的。阿禾昨天剛把布送來補繡,說村裡的菜窖又被蟲啃了,卻沒提布上多了個小洞。此刻那小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邊緣的絲線像被強酸腐蝕過,軟塌塌地垂著。

“是噬線妖!”西域漢子突然拔劍,劍鞘上的寶石在黑氣中發出紅光,“它跟著我們的駝隊來了!”

黑氣中漸漸顯出個模糊的影子,像團巨大的毛線球,表麵布滿了細小的口器,每個口器裡都長著兩排細齒。它滾過之處,晾著的繡品紛紛斷裂,連最結實的“鎮魂幡”邊角都被啃出了鋸齒狀的缺口。

“用念芷花粉!”老堂主嘶吼著掀翻藥爐,裡麵的乾花瓣撒向黑氣,粉未碰到影子,立刻燃起淡金色的火。但妖影隻是抖了抖,啃線的速度更快了——它在吞噬火焰裡的靈力。

藏突然想起騎士留下的金絲銀縷,衝過去抓起錦盒,將金線往妖影上扔。金線接觸到影子的瞬間,果然發出了刺眼的光,妖影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退縮了半尺。但很快,金線的光芒就暗了下去,被影子表麵的口器一點點啃食,化作細碎的金粉。

“它不怕純金的線!”丫丫抱著西域商隊的晚霞線,急得快哭了,“藏哥,西域哥哥說這線能燒!”

纏骨夫人突然喊道:“火裡加念芷花的根!”她將剛挖的花根扔進火盆,根須遇熱立刻冒出白煙,與晚霞線的火焰纏在一起,變成了橘紅色的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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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抓起燃燒的線團,猛地擲向妖影。這一次,火舌粘在了影子上,像無數細小的針,紮進每個口器裡。妖影發出淒厲的慘叫,表麵的口器紛紛脫落,露出裡麵一團灰色的線——是它啃食了無數繡品後,自己凝成的核。

“用‘連心陣’的布裹住它!”老堂主喊道。藏和西域漢子合力展開陣布,布上的絲線在火舌的映照下活了過來,像無數條小蛇,將妖影緊緊纏住。線越收越緊,妖影的核在布中劇烈掙紮,最終“噗”地一聲炸開,化作點點灰煙。

雨停了,天邊透出縷陽光,照在被啃壞的繡品上。西域漢子撿起段殘留的晚霞線,線的斷口處沾著點金色的粉末——是念芷花的靈力。

“原來不是線硬,是線心齊。”漢子喃喃道,將線軸遞給藏,“這線,送你們了。西域的沙,永龜的泥,混在一起,才能擋天下的妖。”第三日清晨,騎士帶著衛兵再次出現時,看到的是幅奇怪的景象:藏和西域漢子坐在同一張繡架前,用金絲銀縷混著晚霞線,繡著塊新的“連心陣”布;纏骨夫人教著村裡的婦人,把火絨草纖維紡進念芷線裡;孩子們則舉著修補好的“鎖地陣”布,在花田裡跑來跑去,布上的蜈蚣腳比之前多了兩隻——是阿禾補的。

“考慮得如何?”騎士的語氣不善,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藏放下繡針,指了指剛繡好的布角,那裡用三種線繡了朵花:花瓣是西域的晚霞色,花芯是永龜的念芷金,花莖纏著宮裡的金絲。“這花,離了西域的沙長不了,缺了永龜的泥開不了,沒了皇城的土也結不了果。”

他遞上布:“要學繡陣,讓宮裡的人來花田學。帶著種子來,帶著水來,把皇城的土和這裡的泥混在一起——線認地,不認宮牆。”

騎士看著布上的花在晨光中微微顫動,像活的一樣,突然歎了口氣:“陛下還說,若你們不願去,便請這位西域先生入宮……他的線,陛下也喜歡。”

西域漢子大笑起來,拍了拍藏的肩膀:“我的線燒得再旺,沒了念芷花的根,也擋不住皇城的潮氣。不如這樣,我留在花田教紡線,藏先生去宮裡教布陣——線軸不離花田,線魂就散不了。”

老堂主從懷裡掏出個錦囊,裡麵裝著些念芷花籽:“讓藏帶著這個,種在宮裡的禦花園。花開了,線就有了根。”

纏骨夫人把那個繡著“全家福”的肚兜塞進藏懷裡:“阿念說過,出門在外,帶著家的線,就不會迷路。”

藏摸了摸肚兜上的雛菊,突然想起阿芷日記裡的最後一句:“線能繞著地球走一圈,隻要開頭係在花田裡。”

他跨上西域商隊的駱駝——比宮裡的馬穩當,不會踩壞花苗。駝鈴響起時,念芷花田的第一朵新花正好綻開,花瓣上的露水滾落,滴在“連心陣”布上,暈開一片金色的光。焚妖網的火絨線在陽光下泛著橘紅,纏骨夫人正和西域漢子合力將線軸固定在花田邊緣的木架上。第三十七軸剛繞到一半,線突然卡住了,西域漢子彎腰去解,卻在木架後看見雙腳——布鞋沾著泥,褲腳卷到膝蓋,露出的小腿上有塊月牙形的疤,像被什麼東西啃過。

“你是誰?”漢子的手按在腰間的彎刀上,這雙鞋的樣式不是周邊村落的,倒像是北邊荒地裡才有的粗麻鞋。

那人緩緩站直,是個約莫二十歲的青年,穿件洗得發白的短褂,懷裡抱著個破舊的布偶,布偶的半邊臉被蟲蛀了,露出裡麵的棉絮。他的眼睛很亮,卻帶著種空茫,像是剛從夢裡醒來。

“我叫戲。”青年的聲音很輕,帶著點沙啞,他低頭看著布偶,指尖反複摩挲著蟲蛀的缺口,“我……好像是永龜堂的人。”

纏骨夫人放下手裡的線,走到他麵前。青年的眉骨處有顆極小的痣,藏在眉毛裡,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是永龜堂孤兒的標記,當年老堂主給每個孩子點的,說“痣是根,走多遠都能認回家”。

“你什麼時候來的?”纏骨夫人的聲音放得很柔,像哄受驚的孩子。

戲搖搖頭,眼神更加茫然:“不知道。我睜開眼就在這裡了,懷裡隻有這個布偶。”他突然抓住纏骨夫人的手腕,指節發白,“我是孤兒,我有過媽媽的,可她……”話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砸在布偶的破臉上,“她為什麼不要我?”

西域漢子剛想說話,就被纏骨夫人按住了。她看見戲懷裡的布偶身上,繡著朵歪歪扭扭的雛菊,針腳和阿念小時候的一模一樣,隻是花瓣的顏色更淺,像被水泡過。老堂主把戲領到雙念坊的客房時,丫丫正帶著孩子們打包要送進宮的線軸。小石頭舉著個新繡的“驅鼠符”跑過來,符上的貓爪印歪得像狗爪,卻在看到戲懷裡的布偶時,突然停住了腳步。

“你的布偶……”小石頭指著布偶的衣角,那裡繡著個模糊的“戲”字,“和我枕頭底下的布偶一樣!”

戲猛地抬頭:“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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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噔噔噔跑回房,抱來個同樣破舊的布偶,隻是這個的耳朵少了一隻。兩個布偶放在一起,竟像是用同塊布縫的,連蟲蛀的位置都差不離,隻是小石頭的布偶上,繡的是朵半開的玫瑰。

“這是老堂主撿我回來時給的。”小石頭摸著布偶的破耳朵,“他說,布偶上的花是我娘繡的,玫瑰代表‘盼’,雛菊代表‘念’。”

戲的手抖得厲害,他把自己的布偶拆開,從棉絮裡掉出個小紙團,上麵用胭脂寫著行字,字跡被水洇得發糊:“戲兒,等玫瑰開了,娘就來接你。”

“玫瑰……”戲突然捂住頭,痛苦地蹲下身,無數碎片般的畫麵湧進腦海:破舊的茅屋,娘坐在油燈下繡布偶,手裡的玫瑰繡了一半就開始咳嗽,血滴在布上,染紅了花瓣……“娘咳血了……她把我放在永龜堂門口,說‘這裡安全’……”

纏骨夫人看著紙團上的胭脂印,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確實有個繡玫瑰的婦人來過永龜堂,懷裡抱著個嬰兒,說要找“能治咳血病的藥”。後來婦人沒再出現,隻在門口留下個布偶,就是小石頭現在抱著的那個。

“你娘沒拋棄你。”纏骨夫人蹲下來,把兩個布偶拚在一起,“她是怕連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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