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大才,看看野豬肉,眼睛直發亮。
“小牛,我還以為你去縣城了呢,這兩天,咋又打回了這麼多野豬?”
崔牛嘿嘿一笑:“我待會兒就去縣城,前兩天去山裡頭搞山貨,打著好幾頭野豬,帶回來給大家分一分,還要靠你們給我守著家呢!”
“村長,你也拎幾斤回去,今天中午做紅燒肉吃,野豬肉比較腥騷,放大料做紅燒肉,再好不過!”
王大才直點頭,開心笑了。
“沒錯,今天中午,就讓我老婆做頓紅燒肉吃。”
崔牛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對了,你兒子呢?現在啥情況了?”
一提到兒子,王大才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好想打人!
“這小子,虧我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把他從七年改為五年,好不容易出來了,還是不安生,到處招惹大閨女小媳婦!”
“我現在真後悔,沒讓他繼續待在牢房裡。”
崔牛一聽就明白了。
王永軍並沒把那晚在樹林裡的事跟父親說。
也肯定不敢說。
就是不知道,這家夥的作案工具有沒有被打壞。
真希望打壞了,至少以後安分點。
崔牛淡淡地說:“村長,你真得管好你兒子,要不以後還得坐牢,更差點,被人打死!上次我是看在你份上,不跟他多計較。”
“要不,招惹了我小姨子,又招惹我老婆,你也知道我是啥手段。”
王大才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這段時間,他可真是見識了。
崔牛,絕非當年吳下阿蒙!
他連連點頭。
“小牛,你放心,我肯定管好他,就算沒辦法讓他不對彆家女人下手,但至少絕對不能再招惹你的人,要不,我就親自動手,把他兩腿打斷。”
崔牛嗬一笑,應聲好。
此時,蘇春柔回來了。
手裡還拎著三斤本來要送給沈慧的肉,顯得有些納悶。
崔牛微微一愣。
“咋?沈大夫是不要這肉呢,還是不要這肉?”
蘇丫丫大聲說道:“這年頭,肉多難得啊,沈大夫怎麼可能不要,就是沒在村子裡了,她走了,村長,是吧?”
王大才點點頭,有些可惜。
“昨天一大早就走了,說是咬死她丈夫的豹子被打死了,她替丈夫報了仇,留在這也舉目無親,所以要回城裡去了。”
“唉,可憐一大姑娘,作為知青,嫁到我們村裡來,丈夫卻早早死了,她自然也得回城裡,還留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乾啥?”
知青回城這事,在1978年之前,還比較嚴格,要有指標才能回去。
而隨著1979年出現知青回城大潮,各項指標就鬆動了。
這會兒,1980年。
基本隻要你想回去,跟村委或大隊委說聲,立刻就能放行。
誰也不能刁難。
誰也沒辦法刁難。
何況,沈慧早就可以回城了,隻是她要留在這。
聽完後,蘇春柔歎氣,有些落寞。
“沈大夫這麼做是對的,她丈夫孤兒,沒掉了,她留在村裡也沒啥意思,還不如回城裡,但她醫術很好,回了城啊——”
“以後咱們村就找不到這麼好的大夫了,也不知道她是哪座城市的人,以後能不能碰麵。”
蘇丫丫雖然年紀還小,但也感歎起來。
“狗日子啊,就是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突然就再也見不著了,我們這輩子嗎,得經曆多少回這種事!”
“哪怕朋友,走著走著就散了,你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再也不能在一起吃飯聊天啦。”
崔牛白了她一眼。
“瞧你說的,你這像十六七歲的樣子嗎?簡直五十六七歲了好吧。”
蘇丫丫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