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巧玲一邊說,一邊狠狠拍著肥腿,滿臉小人得意的樣子。
李亞菊就問了:“崔牛被抓,姐弟仨咋整?”
鄭巧玲陰森森地說:“還能咋整,肯定也會被我老公帶回來,他們倒用不著坐牢,隻可惜還得聽從老娘我的擺布!”
“要是不聽,崔牛就得把牢房坐穿。”
閆大美笑嘻嘻地說:“沒錯,這回我們可動殺招了,我看得出來,崔牛在姐弟仨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要是他被抓,姐弟仨肯定會想方設法,要把他撈出來,到時還不是隨便咱們怎麼擺布。”
“大嫂,你說是不是?彆說讓蘇小虎賣一顆腎,讓他賣兩顆,他都得乖乖賣,哪怕讓那兩姐妹賣腎,她們都得照辦。”
鄭巧玲狠狠一點頭。
“沒錯,而且,我不單單要讓蘇小虎賣腎,還要把蘇丫丫和蘇春柔賣出去,這兩個小賤人長得水靈靈的,十裡八鄉不知多少男人——”
“就想找這樣的女人做老婆呢。”
“這可要收更高的彩禮,一個人起碼得給888塊錢,少一個子兒,我都不嫁她們。”
忽然,旁邊傳來一個蒼老而充滿憤怒的聲音。
“你們夠了,真的夠了,這是要天打雷劈的!”
“鄭巧玲、閆大美,小虎是你們的侄子,卻要賣他的腎!”
“蘇丫丫和春柔是侄女,也要賣掉,做人不能這麼狠,收收手吧,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喊著這番話的,就是謝叔婆。
她拄著一根用粗糙的樹棍磨成的拐杖,彎著腰,氣喘籲籲走過來。
謝叔婆因為年紀大了,本來就有些駝背。
這兩三天過去,搞得背就更駝了。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根枯柴,充分顯示了啥叫風燭殘年。
這幾天她受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兩隻老眼都變得渾濁無比。
一見她,鄭巧玲就翻了個白眼,直接衝李亞菊說:“哪家的老狗沒拴住,又讓她溜出來了。”
李亞菊也滿臉厭惡。
“這條老狗早就被我趕出去了,卻陰魂不散地到處亂鑽,我有啥辦法?”
肖麗華直接衝謝叔婆說:“你呀,最好乖乖在那狗洞裡待著,彆到處亂走,一不小心摔死了,我們可不知道,隻能任由你爛在那。”
謝叔婆氣得渾身發抖,喃喃地說:“麗華呀,不管咋樣,小穎子都是你女兒,咋能隨便挖個坑,連副棺材都不買……”
“就用草席子把她埋了,這……這不是人乾的事啊。”
肖麗華一聽,更加惱火,呼的一下站起來。
她狠狠指著謝叔婆,口沫橫飛大罵:“還不是你這老不死的,硬要塞錢給她去讀書,要不她現在都乖乖聽話,幫著家裡乾農活了。”
“過個兩三年,就把她嫁了,家裡能賺不少錢呢。”
“現在她跳水自殺,這叫橫死,難不成還要給她風光大葬?”
李亞菊也惡狠狠地說:“你這條老狗,要是沒了命,也照樣隨便挖個坑,用草席子一卷埋了,有那麼多講究嗎?壓根兒沒有!”
謝叔婆一陣陣頭昏眼花,趕緊扶住旁邊一棵小樹,貼著樹乾,顫顫巍巍坐在地上。
她一個勁直抹眼淚,又抬頭看向鄭巧玲。
“巧玲啊,我曾孫女的事,我就不多說了,但你不能那樣對你的侄子侄女,不能把阿牛抓走呀,抓走了他,姐弟仨咋辦?誰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