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周安翔扭身朝裡走。
“你從村裡來鎮上,騎摩托車也不容易,肯定渴了,先喝杯茶。”
他泡起了茶,崔牛也不客氣,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周所,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吧,也不要講啥興師問罪,我知道你肯定無可奈何,有難言之隱。”
“好一個無可奈何!好一個難言之隱!”
周安翔用手指頭點了點桌麵。
“可不就是這樣嘛,蘇大山有個兒子叫蘇強勝,這可是一個大刺頭,在縣五金廠做保安科長,八麵玲瓏。”
“也不知道咋回事,他能說動縣局副局長李大華,打電話給我,讓我把他爸放了。”
說著,他也一屁股在崔牛對麵坐下。
“蘇大山和蘇大河如果是犯了謀財害命的事,我肯定不能放,但他們這情況,你也清楚,往重裡說,判一年半載不是問題。”
“但往輕裡說,其實可以網開一麵,現在上頭打招呼了,我不得不答應啊。”
崔牛摸了摸鼻尖,一聲冷笑。
“看來蘇強勝還真是神通廣大,連縣局的頭頭都幫他忙,他哪來這麼大的麵子?”
周安翔也有些疑惑。
“我正在琢磨呢,他哪來這麼大的麵子,就算是縣五金廠的保衛科長,也不可能到這份上,讓我們那李大華同誌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懷疑裡麵藏著啥隱情。”
“不過,我放蘇大山和蘇大河出來的時候,也再三警告過他們,不要再跟你作對,要不鬨出什麼事來,我肯定再抓。”
“這一抓,彆說李大華同誌,哪怕天皇老子找我說情,我都絕對不讓。”
“所以,你放心。”
崔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這蘇大山和蘇大河一回到村子,就把給我蓋房子的人全部叫走了,命令不準給我乾,還說什麼我蓋房子,要經過村委會批準。”
“但他就是不會不批準,所以我不能蓋。”
砰!
周安翔猛然一拍桌子。
“蘇大山好大膽子,陽奉陰違是吧,表麵對我唯唯諾諾,回去卻立刻對你下手,是不是想我再把他抓回來?”
崔牛擺了擺手。
“周所,你也彆衝動,蘇大山狡猾得很,不管讓人不給我蓋房子,還是要攔我蓋房子,他都拿得出正當理由。”
“就算你找他興師問罪,他也能撇得一清二楚。”
“這老狐狸,難不成就治不了他了嗎?”
看得出來,周安翔確實有點生氣。
崔牛拍拍腿,接過周安翔泡郝的一杯茶,一飲而儘。
他擦了擦嘴巴。
“周所,我來找你,第一,是為了打聽是誰把蘇大山和蘇大河放了,因為什麼原因放的,有一句古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跟蘇大山肯定化解不了這矛盾了,就得知道他背後有誰。”
“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為什麼這個李同誌要把蘇大山放了?”
周安翔皺了皺眉頭,抓了抓後腦勺。
他說:“本來這事我也不能幫你,畢竟有點違反紀律了,但蘇大山確實過分,放心,我幫你打聽,打聽到了,就跟你說。”
“不過,崔兄弟啊……”
說到這,他都有些語重心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