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丹陵。
曹直跪在地上,對突如其來的賞賜瞠目結舌。
根據眼前太監念的聖旨上所說,他識破了魏將左起的陰謀,正麵擊潰了魏武卒,並追殺左起及其所部五十餘裡……
他曹直在丹陵城的種種壯舉,極大地鼓舞了韓國上下的士氣,壯大了韓國的聲威!
曹直聽得頭皮發麻。
聖旨上除了他的名字是真的,賞賜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這要是應了,就是欺君。
若是不應……
他回頭瞥了一眼身後激動不已的眾將士,儼然是將自己視作打了勝仗的大英雄。
若是站出來說明事情,豈不是寒了眾將士的心?
更重要的,是朝廷已經欠了他們快一年的軍餉了!
這筆賞賜,剛好可以頂一陣。
隻是他心底還有些不安,不知是朝中哪位大人給他請了這麼大一樁功勞。
無論如何,他都得承人家的情。
直到太監念完,他雙手接過聖旨,這才起身客氣道:“辛苦公公了,不知丹陵之事是哪位大人幫末將請的功?”
“是鄧相!”太監滿臉堆笑,“鄧相麵奏陛下,曆數曹將軍之功……”
曹直居然有種吃了蒼蠅一般的感受。
鄧琦……這是要借機拉攏他啊!
他雖是武將,極少在新鄭,卻也對朝堂上的事有所了解。
他對鄧琦的評價就兩個字——奸臣!
如今奸臣給他請功,在旁人眼裡,應該會把他視作鄧琦一黨的吧。
“該死!”曹直恨恨攥拳,再次升起說明真相的衝動。
然而太監卻打斷了他的思緒,“曹將軍,咱家知道你戍邊擔子重,就不打擾你了。”
曹直這才反應過來,忙拱手道,“公公歇歇腳再走,容末將感謝一番再走。”
他心底已經在想著怎麼說明真相,跟鄧琦劃清界限了。
隻是太監走得急,他又一時半會想不出什麼來。
太監客氣回絕,“不了,咱家還要趕往陽城。”
“陽城?”曹直疑惑,陽城在丹陵西麵,並無駐軍,太監去那裡乾什麼?
太監覺得這位曹將軍如今是鄧相的人,多了幾分耐心,“這也要歸功於曹將軍的那封信!”
“信?”
“曹將軍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給申大人寫的信。”
“申大人……申不同?”
“除了他還能是誰?”
曹直懵了,自己何時給申不同寫信了?
怎麼旁人都知道他寫信了,偏他自己不知道?
“沒想到曹將軍帶兵戍邊,還心係百姓……”太監娓娓道來。
曹直默不作聲。
好一會,他聽了大概,也聽明白了事情原委。
隻是聽完之後他愈發不安。
青苗法!
換了彆的他或許不清楚,但青苗法卻是他親耳聽到的。
此法來自一個近來讓他每每想起便心驚肉跳的人。
許良!
換了之前他自然沒這感覺。
可是經曆左起襲城之後,他對許良產生了驚懼心理。
對方大半年前沙盤演練上的一計,隔著千裡影響了左起,差點讓他丟了丹陵,成為韓國的罪人。
再加上列國紛紛傳出來與許良相關之事,他愈發確定許良當初教他們青苗法時沒安好心!
“可否請教公公去陽城是為何公乾?當然,若公公不方便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