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早就想開罵了:“白正立,你要點臉吧。我要是大舅,一早給你逐出家門了。有你這樣的兒子羞先人。”
白正立卻不以為恥:“姓向的,你把話說清楚。我哪句話說錯了?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咱倆沒完。”
“你和我沒完?你也配?”李小川不會演戲,鄙視就是真鄙視:“那彆墅是我乾媽的私產,和你們白家有什麼關係?”
白正立怒道:“就憑她姓白。”
“這樣啊。”李小川冷冷看著他:“那她現在生病需要錢,是不是應該白家出?”
白正立下意識就想反駁,白敬伍再次喝止他:“閉嘴。”
這下白正立真委屈了:“大哥,你為什麼不許我說話?我有說錯什麼嗎?”
“對啊,對啊……”很多其他人開始附和,實在是李小川這人在他們眼裡太缺指教,在他們心目中,白樺沒嫁人,她的兒子彆管乾的濕的,就該無條件給他們吸血。
他們委屈,和白正立一樣,也是真委屈,半點不帶摻假的。
拿習慣的手,吃習慣的嘴。哪天不讓他們拿了,不讓他們吃了就委屈起來,根本就沒人會想那本來就不是他們的。
白正立如此,白家大爺也如此。本來白敬伍也一樣,但他到底在外行走,人情世故老到。
李小川要是和白樺一樣麵,他能拿住自然樂得拿住。因為白樺之前可是白家的大血包。
九十年代,就算是港島,一年三百六十萬港島幣的供養,也是非常可觀的。
像白家這種末流世家,資產大部分都是不動產,比如這座祖宅所在的莊園,就是白家總資產裡的大頭。
你能說在寸土寸金的港島,這座莊園不值錢?
但它就算值一億,兩億,不能變現啊。
這次救市,難道單純隻是為了家國情懷?當然不是。這就像一場豪賭。
賭贏了,在圈內地位才會穩固,甚至能更上一層樓。不要覺得地位沒用,這直接關係到有限資源的分配。
大到國家,小到家庭,資源決定興衰啊。
所以,在這場金融風暴中,不管站在祖國這邊,還是站在對立麵,就沒有不竭儘全力的。
商場之殘酷,比之戰場不遑多讓。
戰場要命還要錢,商場要錢也要命。
生死之間,什麼禮義廉恥,仁義道德都滾犢子。
所以,白敬伍把臉皮一扒拉裝兜裡,讓人把李小川叫來了。
他預想的很好。如果李小川不配合,那就算了。哪兒能想到自家這些蠢貨,上趕著把臉皮往地上扔。
白敬伍在外頭大小也算個人物,不要麵子的嗎?
他抬眸掃了一眼那些叫囂的人,其中不乏像白正立一樣年輕的後輩。
這些不爭氣的玩意兒啊。
白敬伍當時就氣得光想心梗:“阿樺現在也是白家正兒八經的小姐,你們覺得她的私產應該歸公,你們的私產也都歸公吧。”
嘎……
所有聲音都像摁下了暫停鍵。
李小川這下可算親眼旁觀了一次,什麼叫蛇打七寸。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敬伍果然有兩把刷子。
隻見白敬伍一句話鎮住那些人之後,將目光轉向白正立:“就從你開始吧。”
“憑什麼?”白正立肯定不願意。
“就憑這事是你最先提出來的。”白敬伍聲音不高,但壓迫力十足。
李小川由衷佩服,下意識就在心裡模仿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他跟變色龍一樣的本事,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