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上豪車如雲,人潮湧動。警察都跑來幫忙疏導交通,維持秩序,可見場麵之宏大。
光是花圈就擺出去好幾裡。
來吊唁的,無論是商會的還是黑幫的,都非常注重著裝和隊形。還是那句話,葬禮是南叔的,麵子是自己的。
樺姐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男士唐裝,長袍外頭罩一件小立領短褂,褂子的胸襟上用銀線繡著一條五爪騰龍。
這也是有說法的。在華人的傳統思想中,成王敗寇,成龍敗蟲。這種騰龍在正式場合都是有名號的大佬才會用。其他人是不會用的。
倒也不是說硬性規定,就是一種潛移默化形成的潛規則。大家誰都沒有說過,但都心知肚明。
一看這騰龍圖案,就知道來的是大佬。
李小川則穿了一身黑色同款唐裝,同樣是胸襟上用銀線繡著騰龍。
騰龍是身份的象征,用銀線代表謙虛,是對死者的尊重。不要小看江湖人,需要講究的地方還是挺注重細節的,因為大家都要麵子嘛。
為了今天,樺姐還特意囑咐他,把白家老爺子給他的那串老山檀佛珠帶上,此刻那串佛珠就纏在李小川的左腕上。
這一身裝扮,都不用開口。所過之處那些身份略低,不夠資格穿騰龍褂的人都會自動退讓。
也有熟人看見樺姐這架勢,過來和她寒暄幾句,順便打量一下李小川。
說實話,李小川太過麵嫩,如果沒有樺姐,他這個形象是鎮不住眼前這種場麵的。
但他是男的。
就算他真是個弱雞,有他走在樺姐前頭,樺姐就是萬兒。沒有他,樺姐就是個沒人會正眼看的老娘們兒。
雖然紮心,但現實就是這個樣子。
比如現在,樺姐是李小川磕過頭的乾媽,等同親生。可這種場合,她隻能走在李小川後頭。
如果沒有李小川,她甚至沒有資格走到靈前去給死者上一柱香。
但今天,迎賓執事當眾高聲宣讀:“港島白家六小姐,攜子向陽上前祭拜。一鞠躬,二鞠躬……”
那聲音回蕩在人頭攢動的偌大吊唁廳中,人潮中頓時暗流湧動,很多不認識白樺的人都在暗暗猜測她的來曆。
從今天起,白家六小姐這個名號算是叫響了。
白樺祭拜完眼圈是紅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李小川知道,她的人生在某種意義上圓滿了,那是她激動的淚水。
可這是葬禮上,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來祭拜,還兩眼含淚,那可發散思維的地方可就多了。所以,一時間眾說紛紜,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李小川從來不在乎彆人的眼光,白樺的目的達到也不打算過多停留。母子二人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了靈堂後就準備回去。
因為來參加葬禮的人太多,整條街擁擠的根本不能開車,倆人需要步行到街口才能乘車離開。
“白小姐留步。”一個身穿黑色旗袍,頭戴黑色垂紗禮帽的女人,帶著兩個老頭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李小川不認識這個女人,但白樺明顯認識。她微微彎腰向那女人行了一禮:“夫人好。夫人節哀。”
那女人冷哼一聲:“白小姐難道沒有彆的話想和我說麼?”
白樺正色道:“夫人的話什麼意思?”
那女人抬手指向李小川:“他是誰?”
李小川心說,這娘們兒有病吧?你管老子是誰。
此時,周圍的人已經紛紛圍觀過來,各個豎起耳朵,睜大眼睛等著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