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李小川嗬斥一聲。
但現實中他發出的聲音極小。就是這極小一聲已足夠苟八破涕為笑:“李醫生,我哥醒了。”
李小川能感覺到很多人走到自己身邊,自己的眼皮被翻起,又放下。李岩的聲音道:“沒事了。燒已經褪下。很快就會醒。”
苟八的聲音:“李醫生,你那個針好厲害啊,教教我唄。萬一我哥再發燒,來不及聯係你,我幫他紮。”
李岩笑道:“你以為你哥是沙包啊,隨便紮會紮壞的。”
“我可以練。”
李岩略思索了一會兒:“行啊,我可以教你,但出師前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紮活人。”
苟八當然滿口答應。躺著的李小川卻隻覺得遍體生寒。李岩個大傻冒,苟八那語氣明顯是敷衍他的,這也信?
李小川真怕自己再不醒,苟八半夜拿針紮他。於是,他使儘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入目就是苟八的光頭和醜臉:“哥,你好點沒?好好的怎麼突然又發燒了?你是不是熬夜了,喝酒了?”
李小川又把眼睛合上了。苟八真給猜對了,他這些日子陪著藍勝往死裡玩。不但熬夜、喝酒、還抽煙了。
除了沒有把妹,賭場裡他也走過一個來回。
玩得爽不?
爽算什麼,那簡直就是快活似神仙,樂不思蜀。
但這些事他不打算告訴苟八,不然苟八能碎碎念到他崩潰。
他又不擅長說謊,所以乾脆閉眼裝昏迷。
苟八還能不知道他,癟了癟嘴:“不想說算了,我還不希的問呢。”
他往旁邊陪護床上一躺,閉上眼秒睡。不用說,為了趕回來照顧李小川,他肯定很久沒睡。
苟八這裡片刻就打起呼嚕,吵的李小川心慌。他讓小護士喊李岩來陪他出去透透氣。
片刻之後,孟凡推著輛輪椅進來。
李小川愣住:“你怎麼在這裡?”
孟凡道:“和李醫生一塊來的。”
他把李小川扶到輪椅上:“你辛苦了。”
李小川笑道:“辛苦什麼啊。玩太嗨,沒收住。怕苟八念叨我,所以都沒敢和他說。”
孟凡笑了笑,未置可否。
李小川猶豫了片刻:“有個事……那個什麼叫彙報對吧?”
孟凡將他推到醫院的綠地上,還貼心的給他撐了把傘:“嗯,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找到毒鷂子了。”
孟凡呼吸一滯。毒鷂子團夥是紮在很多國安人心頭的一根刺。
李小川隻知道犧牲了一個臥底段流,並不知道除了段流以外,還有好幾個同誌付出了生命。
可是,毒鷂子就那麼消失了。痛心之餘太特麼憋屈了。
孟凡的神情當即就嚴肅起來:“喬天貴兄弟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又冒出來個毒鷂子?”
李小川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喬天貴隻是幌子,真正的毒鷂子另有其人。”他真的不想從自己嘴裡說出蔣芳倆字。
他們倆之間沒有義氣,但有信任。前世今生兩輩子,他第一次乾這背信棄義的事。心裡特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