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和寒冷令很多體弱的人開始發燒。
不要問文明和野蠻的距離有多遠,問就是兩者之間隻需一場災難。
最初隻是有人盯上彆人的背包,漸漸的身體強壯的公然開始搶劫那些弱勢者。
這裡的弱勢者單純指體格處於弱勢,無關財富和社會地位。
騷亂一旦生發,就不可收拾。機場方麵倒是派出人員製止,結果還不如不派呢。
那些工作人員趁機敲詐勒索在此避難的遊客,甚至猥褻婦女。
沒人管,根本就沒人管。
如果換了以前,以趙春妮的性格,她肯定要強出頭。但現在,她和李小川自身難保。
如果不是旁邊坐著那個偶遇的帥哥。他倆弱雞,早成彆人獵物了。儘管如此,情況也不樂觀。
四個人縮在角落裡,努力降低存在感。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外頭的大雨依舊沒停,仿佛天漏了一般,瓢潑盆舀往下倒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四人隻能祈禱那些作亂的人不要找上自己。
煎熬,無儘的煎熬。
就在李小川昏昏沉沉,感覺自己熬不住的時候,亂糟糟的候機大廳忽然安靜下來。
緊接著大廳裡響起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同胞們,我們是種花家駐馬大使館。來協助你們回家。你們辛苦了。”
什麼是天籟之音?這就是。
短暫的靜默之後,候機大廳忽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祖國萬歲。”
“種花家萬歲。”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隨著國歌聲響起,所有國人都仿佛重獲新生。就連發著燒的人都精神了很多。
一直縮在帥哥懷裡的女子,掙紮著站起身,從她緊緊懷抱著的包裡掏出個相機,對著鼎沸的大廳,摁下了快門。
這一刻,相信每一個種花家人心中都激蕩著幸福和驕傲。
大使館的人帶來了毯子,食物和熱水,還有基礎藥物。
幾乎所有種花家人都自發簇擁到他們身邊。
趙春妮急了,李小川的情況非常不妙。她隻能站起身蹦著高大喊:“我們這裡有危重病人。”
可是,國歌聲太過嘹亮,大使館的人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趙春妮快急死了。她忽然想到什麼,打開背包,把在墳場撿的黃金珠寶,一股腦揚了出去。
那些老外本來都看著種花家有人接,都羨慕的流哈喇子呢。
陡然間天降橫財,都紛紛搶奪起來。
這邊的動靜終於吸引了大使館的目光。有兩個穿著雨衣,但依舊被淋得跟落湯雞一樣的男人走了過來。
趙春妮連忙請求他們把李小川扛出去,送到醫院去。
李小川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窗外雲開雨散,陽光燦爛。就仿佛之前種種都是南柯一夢。
他終於從自己這個三災六病的破身體上總結出一條優點——不遭罪。
剛剛感到有點難受,他就不省人事了,要是再嚴重點,直接過去了。不存在生不如死這種事。
嘿嘿……
李小川想著,不由樂出了聲。
和他一個病房的都是這次海嘯受傷或者生病滯留的遊客,一個五人病房裡塞了八個病號。
條件你就想吧。
聽見他笑,都跟看神經病一樣看過來。
李小川私底下性格很麵,見狀趕緊裝成看電視的樣子。
電視裡正在播放新聞,腳盆雞的宗廟被燒了。
這下李小川是真忍不住心花怒放。奶奶個熊嘞。敢對你爺爺我下手,遭報應了吧。
要不是他身體尚虛,他非得仰天大笑三百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