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先生緩緩降落在黑塔中,對著塔尖的方向招了招手。
白璿璣對烏鴉先生還是有些忌憚的,倒不是說實力上,而是這人似乎有點反複無常。
身為迷霧一方的迷霧眾,居然背刺了迷霧之子福根,福根的地位在迷霧陣營應該算高的,畢竟色孽符文都被基利曼送給了他,而不是放任色孽重生在亞空間。
一個利用色孽權柄的半神和色孽本身選中重生出來的亞空間神明差距是巨大的。
在黑塔頂層看戲的白璿璣心神一動,烏鴉先生的身影瞬間被轉移到房間內。
“迷霧眾不是迷霧陣營那邊的嗎?怎麼自己打起來了?”
烏鴉先生慢條斯理地摘下圓框眼鏡擦拭鏡片,
“根據大人的神諭,”
戴上眼鏡,鏡片後的豎瞳泛著詭譎的金光,
“本次遊戲迷霧陣營勝率高達100——所以,我們決定反叛。”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披風上瞬間切換成密密麻麻的混沌符文,數據流如沸騰的水銀般扭曲重組。
白璿璣注視著有些癲狂的烏鴉,暗中開啟了根源之眼。
順著命運絲線,牽連烏鴉先生本體的,是一根藍灰色的羽毛。
“雖然迷霧眾的實力還算可以,但是對整體戰局應該作用不大吧,和迷霧共處這麼久,你應該清楚迷霧之主的實力?”
“你們要加入必死的陣營?”
麵對白璿璣的疑問,烏鴉先生展開雙臂,背後驟然顯現出千麵萬目的虛影,每一張麵孔都在露出不同弧度的獰笑。
“正是如此。”
“在注定勝利的結局裡掀起反叛,讓敵人在困惑中見證我們自毀,這難道不比按部就班的勝利更有趣?”
畢竟,還有什麼比在必勝局裡主動求死,更能詮釋“混沌即合理”的真諦呢?
烏鴉先生胸前的麵罩崩裂露出布滿第三隻眼的額頭,發出無聲而又癲狂的大笑來。
果然,亞空間這幫子人都不正常。
白璿璣不會拒絕迷霧眾的幫助,但也在心底留了個心眼,今天能背刺迷霧之主,明天就能背刺自己。
至於他們背後的神明,大概是那位,曆史中唯一沒有明確提及下場的奸奇。
其他三神都倒在帝皇的金劍之下,隻有奸奇不知去向。
白璿璣一直懷疑,黃金王座扶手上的那隻烏鴉是否就是奸奇陣營的探子。
甚至,以那位的腦洞,那王座上的烏鴉是本體也說不定。
至於麵前這位本體關聯著羽毛的烏鴉先生,大概率是奸奇的一位大魔或者惡魔之子了。
“既然你已經在迷霧陣營待了上百年,後續的情報應該都有吧?”
神經質的烏鴉先生收回了身上的癲狂笑臉,推了推圓框眼鏡:“當然,這也是我們最大的意義,畢竟在實力方麵,迷霧眾是遠遠無法比得上十災的。”
“在覲見那位幾乎不可戰勝的迷霧之主前,你還有兩關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