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車駛入植被深處，眼前忽然開闊——整片橡膠樹林如綠色海洋鋪展，樹乾筆直，葉片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樹與樹之間掛著乳白色膠乳，像懸著無數晶瑩淚珠。
寧萌的房車停在林緣，明野跟著刹停。
抬眼望去，樹林縱深不見儘頭，藤蔓在地麵織成厚毯，偶爾露出黑褐色泥土，空氣中彌漫著植物特有的清新與潮濕氣息。
兩車引擎聲漸歇，隻剩微風穿過葉片的細碎聲響，仿佛整片森林在低聲絮語。
明野望著眼前成片的橡膠樹林，嘴角忍不住上揚，也是通過怪誕法則給寧萌發去了一條消息：“這片林子夠咱們忙活一陣了，今晚能囤不少橡膠。”
寧萌的回複幾乎秒回，字裡透著笑意：“行唄，看我們倆誰砍得多。”
他抬頭看向她的房車，隻見車窗搖下，她探出半個身子，火光晃過他的臉，隱約能看到她臉上的喜色。
兩人各自背起工具包下車，明野的鐵斧在肩頭晃出冷光，斧刃還沾著上次砍樹留下的樹汁痕跡。
寧萌則將折疊鋸掛在腰間，金屬鋸齒蹭過褲腿發出輕響。
踏入樹林時，腳下藤蔓發出“簌簌”抗議，腐葉氣息混著橡膠樹的清新撲麵而來。
明野抬手用手電筒掃過最近的樹乾，灰白色樹皮被藤蔓纏成麻花，深褐色的藤須正順著裂縫往樹心裡鑽，膠乳被擠壓得順著藤蔓滴落。
“這藤蔓還真難纏。”
寧萌蹲下身，展開折疊鋸切入最粗的一根藤莖，鋸齒咬進纖維時發出“滋滋”聲，綠色汁液濺在她手套上，“得先清路，不然砍不了橡膠樹。”
明野握緊鐵斧，斧頭落下時帶起風聲，“哢嚓”斬斷三根小臂粗的藤蔓，斷口處滲出淡紫色汁液，在火把下泛著詭異熒光。
她忽然抬頭：“左邊那叢藤根有刺，繞著點。”
明野應聲側身，靴底碾碎幾片寄生蕨類。
藤蔓堆裡不時滾出幾顆乾癟的果實，明野用靴尖踢開，鐵斧再次劈向纏在樹乾中部的藤蔓。
藤蔓斷裂聲中，寧萌已經鋸開大半圈藤莖，折疊鋸卡在樹乾與藤蔓之間，她借力一推，整叢藤蔓如綠色瀑布轟然墜落，露出樹乾上斑駁的膠乳痕跡。
明野將鐵斧楔入樹乾，木質紋理在斧刃下裂開，膠乳順著斧柄流到手背，黏膩得像蜂蜜。
他剛要發力，忽然感覺腳踝一緊，低頭看見小指粗的藤蔓正順著靴筒往上爬。
“小心！”
寧萌已經蹲下用鋸齒割斷藤蔓，鋸刃擦過他靴底時火星四濺，“這藤蔓是活的，雖然看著沒什麼攻擊性，但我們還是要小心。”
她這句話明野不敢苟同，剛剛那頭巨鱷還被一堆藤蔓生生拉上了天，眼下這些藤蔓雖然細了點，但力量一樣不可小覷。
確實應該小心為上。
當第三棵橡膠樹在斧刃與鋸齒的配合中緩緩倒地時，明野後頸已經爬滿汗珠，棉質衣料被膠乳浸得發硬。
寧萌的折疊鋸刃口卷了邊，她靠在樹乾上喘粗氣，忽然用電筒指向樹林更深處：“那邊藤蔓密度低些，樹乾也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