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迷迷糊糊中,感覺明野輕輕將她放平,替她掖好被角。
她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呢喃道:“彆走。”
黑暗中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緊接著是熟悉的體溫將她包裹。他的手臂環過她腰間,鼻尖蹭著她後頸:“我在。”
安撫完寧萌,明野又起身去檢查了一遍門窗,確定都已經鎖好無誤之後,方才回到了木屋中間。
明野熄滅壁燈的瞬間,黑暗如潮水漫湧,唯有窗外閃電的餘光偶爾刺破房車的寂靜。
寧萌蜷縮在被窩裡,身體還殘留著雨水的寒意,直到明野掀開被子躺進來,帶著體溫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他長臂一攬,她便順勢滾入他懷中,臉頰貼著他胸膛,聽見那裡傳來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冷嗎?”
明野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他將她的手拽進自己懷裡,用掌心的溫度一點點焐熱她冰涼的指尖。
寧萌往他懷裡蹭了蹭,鼻尖嗅到他衣襟上淡淡的硝煙味,那是蒸汽過載後留下的氣息,混著他獨有的清冽味道,莫名讓人安心。
她的手摟上了明野的臂彎,明野輕輕笑出聲,伸手替她理順亂發:“睡吧。”
話音未落,寧萌已經將腦袋埋進他脖頸,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皮膚上。
他收緊手臂,將她更緊地摟在懷裡,下巴抵著她發頂,感受著她發絲間若有若無的漿果香。
窗外暴雨依舊,雨水如瀑布般傾瀉在車頂,卻被隔絕在溫暖的被窩之外。
奶酪在床尾的小窩裡調整了下姿勢,發出滿足的呼嚕聲;醜寶則將腦袋埋進翅膀,蜷成毛茸茸的一團。
在這片黑暗中,唯有彼此的體溫與呼吸交織,在狂暴的雨夜中,構築起一座小小的、隻屬於他們的避風港。
寧萌的意識漸漸模糊,半夢半醒間,她感覺到明野低頭輕吻她的額頭,溫柔的觸感像羽毛拂過。
“晚安。”他輕聲說,聲音裡帶著無儘的繾綣。
她嘴角上揚,往他懷裡鑽得更深,在他有力的臂彎裡,終於墜入了安穩的夢鄉。
在這片被暴雨隔絕的小天地裡,所有的驚險與疲憊都悄然褪去,隻剩下相擁的溫暖,以及永遠堅定的陪伴。
第二天一早,兩人沿著計劃中的路線繼續朝著支流出發。
期間,大雨一直沒有停下,無論是白天黑夜,始終保持著一種驚人的雨勢,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淹沒。
接下來的路也變得更加難走,持續的暴雨讓泥土徹底淪為粘稠的沼澤,房車的輪胎經常深陷泥地,讓明野和寧萌二人焦頭爛額。
山體在雨水浸透下變得愈發脆弱,每隔一段路就能看見塌方的痕跡,斷裂的樹木橫亙在路上,混雜著滾落的巨石,有些甚至堆成了小型山丘,逼得他們不得不頻繁繞路。
更糟糕的是,積水形成的暗流在路麵下湧動,看似平整的水麵下可能藏著深不見底的坑洞。
有一次寧萌的房車前輪突然下陷,整個車身猛地傾斜,差點被暗流拖下旁邊的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