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期間李峋一直蜷著身體發抖,梁玨見他實在抖的厲害,好心關切問了問。
李峋咬緊牙關忍著疼沒回答梁玨,緩緩抬頭看向一旁麵無表情直挺挺站立的俞意衡。明明他所有的疼痛都來源於跟他共享感覺的這個人,每次他疼的要死要活,對方卻像身體完好無損一樣平靜無波。
俞意衡迎上李峋的視線,這才給了一句遲來的道歉。
“抱歉。剛才隻顧著殺人,忘記跟你共感的事了。”
李峋蒼白著臉搖了搖頭,說到底麻煩還是他引來的,俞意衡是幫他。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能明白,李峋抖的厲害是因為疼痛。至於俞意衡受了什麼傷,表麵上能看到的血跡就是左臂。
俞意衡左臂釘釘子的事他們都知道,現在釘子不在,肯定經曆過親手拔掉釘子的痛。拔完釘子跟壯碩男人又打了半天,傷口拉扯間疼痛隻會加劇。
更彆提後來還被拉下鎖鏈,不知道身上被鎖鏈撞擊落下多少隱形的傷勢。
就這種情況下,俞意衡從下麵費力攀鐵鏈上來還把羅嚴一起帶到橋對麵。
這疼痛忍耐力簡直絕了。
想不佩服都難。
梁玨回過神連連咂舌,這些傷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勢必疼的失去戰力,李峋的表現完全不誇張。於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真心實意朝俞意衡發問:“師父,你是鐵做的嗎?李峋要不是跟你共感,我都看不出來你有事。”
俞意衡平靜望向梁玨,“我確實沒事。”
表情沒有任何破綻,不像是撒謊。
梁玨納悶,“你們不是共感?”
“被蠱蟲影響,我從下去殺人開始就不太理智,疼痛感被乾擾沒有平常狀態清晰。”俞意衡基本上是實話實說,他現在心緒看似平靜,表現的和平時也沒差彆。可他清楚,這份平靜是虛偽假象,隻要他再生出殺人的念頭,就會一次會比一次嚴重。
蠱蟲在他們體內不是安安靜靜無所作為,而是在無知無覺中把他們逐漸吞噬。
羅嚴聽到俞意衡的話又喜又憂。喜的是他沒被蠱蟲鑽進身體不用有這方麵的顧慮。憂的是俞意衡這麼強,失去理智他們這些人不就等於白白送命?
李峋對俞意衡的情況反應平淡。他和俞意衡的命綁在一起,先前他在石門裡發好大一通脾氣卻沒刺激到俞意衡絲毫,可見俞意衡不是經常動怒發火的性子。隻要他們這些人和先前一樣相處,其他兩個玩家不過來故意招惹,就不會再讓俞意衡情緒起伏走向不理智。
梁玨摩挲下巴思考了一小會兒,像是沒想通,轉頭搭上孟知忱的肩膀。
“老孟,你有什麼感覺?我啥事都沒有,咱倆該不會遇到懶蛋蠱蟲,它們消極怠工了。”
“那挺好。”孟知忱真心實意說這話,他一點都不想經曆被蠱蟲影響情緒那種失控感。
陪著梁玨一起挨疼就夠夠的了,再被蠱蟲影響失控,光是想想就很災難。
俞意衡朝李峋低聲詢問:“還能走?我們最好儘快從這裡離開,趁另外兩個人還在鎖鏈上浪費時間跟他們拉遠距離,以免後續再有牽扯。”
“能,就是走的慢。”李峋強撐身體站起來,明顯還是疼得厲害。
梁玨看向下方還在鐵鏈上慢吞吞小心移動的一男一女兩位玩家,如果俞意衡不提,他根本沒把他們看在眼裡。
“好辦,直接把他們弄死就不用擔心那麼多。”
梁玨說完就看向孟知忱,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想讓孟知忱跟他一起動手。
孟知忱一口回絕。
“不去,好不容易攀上來,再回去殺他們麻煩。”
羅嚴每次不經意瞥到俞意衡身上已經乾涸的血跡,以及手上和指甲縫裡殘存的血跡,內心都無法平靜。聽梁玨要把剩下兩個玩家弄死這種話不免緊張,萬一那幾個玩家被殺出局,把他也記恨上可怎麼辦?
聽孟知忱不支持梁玨的行動也趕忙出聲勸道:“他們一時半刻上不來,我們現在走能拉開不少距離。回去多浪費時間,他們不重要就彆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