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噦的眼淚直流,感覺要把胃液都吐乾淨。
好不容易緩過勁歇歇,扭頭看到滿手血的陸澤銘望著他虛弱淺笑。
瘋子。
一手血還在笑。
沈延隨手在旁邊的桌子上抽出幾張紙擦擦眼淚和嘴角,憤憤將臟紙團扔進垃圾桶。
他已經沒精力再跟陸澤銘算賬了,那藥劑威力著實可怖。
沈延走到陸澤銘身邊,踢了踢腳邊半蜷的腿,“笑的醜死了,看我被你弄的這麼狼狽可還滿意?”
陸澤銘意味不明輕聲嗯了一下,嘴角的笑漸漸淡去,眼眸低垂。這模樣倒叫俯視睨著他失魂落魄模樣的沈延生出幾分於心不忍。
沈延緩緩蹲下身子,捏緊陸澤銘的下巴與之對視。
“誰要害你?你不是挺有能耐嗎?被欺負到這份上,真可憐。”
陸澤銘驚訝中帶著幾分無措,用嘶啞的嗓子疑惑反問:“你不是不信我嗎?”
“我們之間不需要互相信任。有人讓我吃不好飯,我總要找個替死鬼出出氣。”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像是真要隨便拉個人出來當倒黴蛋給他泄憤。
沈延這話讓陸澤銘摸不準,對方到底究竟是信、還是不信他?
陸澤銘被捏的下巴疼,老實巴交回答:“暫時不知道是誰。”
沈延眉心一沉,再說出的話刻薄的毫不留情,“沒用的東西。”
“讓你挨餓是我的錯。”陸澤銘是高興的,沈延今天的所作所為一直在出乎他意料。
劇烈跳動的心臟讓他感覺到活的滋味是如此鮮明。
“知道就好。”沈延伸手把陸澤銘拽起來,動作沒有半分憐惜。
陸澤銘頂著蒼白的臉虛弱笑,他還以為沈延會自己走丟下他不管。沈延搞不懂陸澤銘在這種時候還勉強笑什麼,麵具戴久了養成的毛病?還是腦子傻了?
“能走嗎?最多把你拖回臥室,自己把傷口包紮好記得給我做飯吃。”沈延吩咐的理直氣壯,說完才後知後覺今天送來的食材有問題。
陸澤銘對沈延的吩咐沒有半分不滿,跟習慣了似的。
“能走。你想吃什麼,我開車去買。”
沈延目光懷疑打量陸澤銘,這人的臉色和受傷的手沒有半點說服力。
“這樣還能開車?”
畢竟住的地方偏遠,開車到市區需要花費的時間不短,很難放下心來。
陸澤銘笑的心滿意足:“傷的左手不要緊。寶貝,你在擔心我。”
“自作多情。”沈延沒好氣給了陸澤銘一手肘,在陸澤銘小聲吸氣時順勢把陸澤銘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後將人扶到臥室去。
緊接著一臉嫌棄拿來醫藥箱。
陸澤銘給自己上藥包紮的動作很熟練,這些落在沈延眼裡已然是信陸澤銘的不正常都是被那些想殺掉陸澤銘的人逼成這樣。
趁陸澤銘弄傷口期間,沈延漫不經心問道:“他們都是怎麼殺你的?下毒、車禍,還有不那麼老套的戲碼嗎?”
陸澤銘見沈延好奇自己的過往,唇角稍微上挑幾分,形成好看的弧度。
“有啊,能創造意外的地方很多。想殺一個人太容易了,人類本身就很脆弱不是嗎?”
確實脆弱,碎玻璃嵌入皮肉就會刺的血肉模糊,鮮血直流。